们要利用你,比之那些虚伪做作的人,我们还更可爱些。你说是吗?”
“好,我跟你走。”
“巫小婵!”林雀不敢置信地叫出声来。巫小婵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说:“这一切总要有个了断,你不能跟他们无止境地周旋下去。这对雀子不公平。”林雀眼神一滞,不再说话。“那好!”温姈高喝一声,她伸手朝天一抓,在目力所及的天幕上,紫色的雷电旋转起来、纠缠起来,逐渐凝成凶龙猛兽,以万钧之势自万里高空俯冲而下,怒吼着、咆哮着,义无反顾投身浩浩荆川江,激起百丈浊浪。她向天空张开双臂,像是要把整个乌黑的天揽进怀里:“联盟之人,恭迎行者——”随着她这一句话落,从四面八方,从荆川江里,从峭立的悬崖里,从他们来时和准备去的方向,突然出现很多人,如夏日的蚊虫一般,密不透风地围住一个孤零零的老旧电灯泡。昏黄混浊的光线冲不出黑色的围墙,只有蜷手缩脚地抱成一团,紧紧依附着那粘满多年尘垢的灯罩。整个空间似乎一下子逼仄起来。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全身都包裹着银灰色铠甲、只露出一双目光呆滞的眼睛的人,冯芜的呼吸不自觉地粗重起来:“怎么办?是联盟‘卫士’。”“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徐老板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呆滞中的谭潭和林父拉到一起,护在身后。
“我尊贵的客人们,联盟的诸位长老和大人可已经等候多时,我们…这就动身吧。”温姈抛给岳镜芜一个不言自明的眼神,然后退后一步,站到他身后。岳镜芜牙疼一般脸颊肌肉抽动,说:“这恐怕有点儿难,不过我可以试一试。”说着,他抬起两手,张开五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睁开!他的十指像是十支画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动作起来,那繁复的指迹看似毫无规律,然而就在他的十指间,一架楼船渐渐成型。最后,他右手食指猛一划拉出一个上翘的弧度,楼船顷刻间变大,真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桥面似承受不住它的重量,竟微微沉陷下去。岳镜芜擦擦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汗,说:“我可是第一次画出这么个东西来,不容易啊。”温姈瞪瞪他,没说话。她走到巫小婵一行人面前,手掌一摊,掌心赫然是六颗丹色丸子。“吃下去,咱们就出发。”她这样子倒像是一个朋友,微笑着对旅行中的其他人说:“喝下这瓶水,我们继续上路。”
巫小婵没有犹豫,拿起一颗含在嘴里,丸子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流进食道,像是喝下去一口温热的白开水。其他无人也跟着她吃下这“不明身份”的丸子。从此生死不由人,有一种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楼船行在云端,载着一群人往目的地驶去。而刚刚那些只出现一个照面儿的联盟卫士,一瞬间一个都不见踪影。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并不是不在,而只是看不见而已。那蚊虫似的一个个联盟卫士,正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一动不动地监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像是绝对忠诚的狗,守护着主人的财产——这种忠诚似乎不需要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