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居日本个人所得第一位有八次,第二位有五次,从没有降到第三位以下。
这是本书篇幅最长的个案,要归功于他的资料最容易获得。日货质量确实很好,但我从个人生活方面在主动抵制日货,小车、家用电器、照相机、墙漆等,凡价格超过1000元的,我都尽量不买日本牌子;如果是工作需要,则不必拘泥此原则。
少年学习期
中日甲午海战那年(1894年),松下出生在曰本和歌山县的和佐村。甲午海战就在那一年爆发的。家中三男五女八个孩子,他排行最小。父亲是村里的头面人物,一边务农,一边在村公所做事。投机稻米生意(松下长大以后,虽然不愿意批评父亲的投机行为,却明确反对那种不事生产的投机生意),结果把祖传的田产赔个精光,只好带了全家老小,去和歌山市谋生。那时松下才五岁,还不懂得家庭的变故。
父亲开了一家木屐店,两年后倒闭,四处做工,没有保障。大哥辍学帮父亲干活,却夭折了。二哥和大姐也在同一年病故。除松下和一个姐姐,其余六个孩子都未活过20岁。当年的光景,松下晚年写自传时,都还清楚记得。
1901年,松下读小学。1902年父亲去大阪工作,松下和母亲、姐姐过着清贫的日子。贫困还是影响了他。每逢学校庆典,他都哭着不肯去,别的孩子都穿着正式男裙子,他只能穿母亲用大人的衣裙改做的,那使他和母亲都很为难。
1904年,松下上小学四年级。父亲来信说:“这里有小伙计做工的地方,马上来!”他知道家里的难处,就决定中途退学去做工。为节省路费,母亲不能陪他去大阪,就拜托车上的旅客代为照顾。辞别母亲后的寂寞,母亲流着泪交代的话,以及她的孤单的身影,还有对大阪的憧憬、第一次乘火车的欢喜,诸如此类,一起涌上心来,松下坐在车窗旁,百感交集。
到大阪后,他被安排进火盆店当学徒,兼看小孩。最初几天打烊就寝后,想起母亲,他就在被窝里哭。日子久了,偶尔还会哭。除了看孩子外,有空就擦火盆。那个时代冬天靠火盆取暖,上等货与下等货擦亮的方法还不相同,好的火盆要擦一天,小手很快就磨破了。当然,工钱也会抵消学徒的痛苦。每月初一和十五发薪水,每次五分钱。从没领过那么大笔钱,他非常开心。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有一天,他背着老板的孩子跟一群小孩一起玩陀螺。他甩陀螺时,用力过猛,把背上的婴孩也甩掉,只抓住了脚。松下个子矮,婴孩的头碰到地上,立时起了大包,哇哇哇哭起来,怎么哄也不肯停。周围的孩子吓呆了,松下则吓得脸色发青。他想,要是把孩子抱回去,一定会被骂死,想也没想,就跑进饼店买了一个有馅儿的馒头。说也奇怪,婴孩子吃着馒头就不哭了。那个馒头价值一分钱,是松下三天的工资。一直到老,他都记得那次“挥霍”。
三个月后,即1905年二月,老板关闭火盆店,另谋发展,就把松下介绍到自行车行工作。当时的日本,自行车主要还是有产阶级子女最时尚的代步工具,日本本国还不能制造,全由英美等国进口,每辆售价在日币100元~150元之间,算得上是奢侈品。
他的工作是打扫卫生,陈列商品,然后见习修车,做修理助手。他喜欢摆弄车床,所以很开心。当时的车床靠人工摇转,最初一二十分钟他还能支持,三四十分钟下来就累得不行,前辈工人就拿小铁锤敲他的头。松下本人这样描绘当时的学徒生涯:“乍听起来很粗暴,但当时都这样,学徒必经打磨成器才能毕业。你不服气,或者抗议,都没有用。只有真的提出抗议了,才会惹上麻烦。做法是不合理,但粗鲁中的温柔的人情味,却是让我怀念的。”
刚开始骑单车,个子不够高,不是坐在座上,而是右脚穿过三角架,歪斜着身子骑,屁股悬空,身体重量靠两脚支撑,骑姿很难看,现在还能看到农村孩子这么骑。也许由于肠胃有病,常常把大便拉在裤子里;那样半蹲式的骑车,更容易刺激便意,就搞得自行车全是大便,又脏又狼狈,他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哭着去找父亲。那样的尴尬发生了好几回,父亲总是跟他说:“要发迹啊。伟人都是从学徒干起,经过千辛万苦才成功的。不要灰心,要忍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