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过去是不看准了不下赌注的,这一回,把蛮子看得太蠢,把红军看得太笨,跑到远远的西康来,实在是不合算,没有多少油水,自己没捞上羊肉,反弄了一身羊臊气。想到这里,他烦躁地斜睨了哲仁嘉错一眼,看这副睡觉的样子,哼,和个死猪差不多。他心里一阵阵起腻。哲仁嘉错这个家伙啊,头脑比一头牦牛一点也不多点什么,眼睁着让自己的骑手叫他妈的洛桑旺阶给拉跑了,还他妈做着当营官的黄金梦。魏七心里火气大了。他瞧着哲仁嘉错叹了口气。心想,要不是还用得着你呀,早他娘送你回姥姥家了。
魏七心情不安,真是千头万绪。今天要袭击红军,真不一定就有把握。去他妈的,这是最后一回买卖了,干不成,回云南,还是小皇上一个,也说不上有什么损失。他想着想着又掏出表看了看,再抬头看看月光,便站起身来,推推哲仁嘉错,说:
“喂喂,醒醒。”
哲仁嘉错千总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伸手就抓马刀。
“怎么了?千总。”魏七喷了一口烟,笑着问。
“我还以为是洛桑旺阶这个鬼呢。”哲仁嘉错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懒懒地问:“怎么,出发么?”
“出发!朋友,这回可看你的了!”魏七还是笑着说。
“行啊,看我的吧!”哲仁嘉错千总扎了扎楚巴,踢着那些躺在地上的骑手们,边踢边骂:“狗仔子们,给我爬起来!”
骑手们一个个都机灵,一下子蹦起来,惊慌地朝四处看着。哲仁嘉错千总手插着腰,大声地说:
“我的小鹰,今天这一下子,可得干个漂亮的。马刀不见血,算不了我哲仁嘉错的鹰群。”
魏七也笑着说:
“弟兄们,打完了这一仗,你们就都回家去了。怎么样?你们这些自由的雄鹰,那些姑娘,火堆边上的夜色啊,唱歌儿啊,跳舞啊……嘿,再后来,你们比我还清楚的多,不是么?嗯?搂上姑娘,掀起裙子,嘿……”他淫邪地盯着骑手们,纵声地大笑着。
骑手们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也跟着笑起来。当然了,他们不想再吃这种苦了,他们要安静地生活了,他们哪一个不渴望那美妙的火堆旁的夜晚呢?
哲仁嘉错也笑了,他捧着肚子,摇晃着身子,朝魏七说:
“搂姑娘啊,这些家伙比咱们有本事。”他转过身去,扬起了马刀,朝骑手们喊着:“上马!”
骑手们连忙扎扎楚巴,背好枪支,握住了闪闪发光的马刀,抓住了长鬃长鬣的马,腾身跃上去。
“跟我走!”魏七扬起了马鞭子,催马跑起来。
马队跟着魏七,在月亮照耀下一个个跃出了森林。在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紧张的.神色。
刀剑的光在月亮照耀下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