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进去。”何强朝蔡家瑁说着,就迈步进门去。一进院子,何强就喊起来了:
“第三连连长李冬生、指导员张孟华、方面军宣传员孙英,听命令f,,
就瞧见正房门拍的一声打开来,随着油灯的亮光,从门里奔出三个人来。他们刚刚跑下台阶,就都站住了,立刻,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开了炮:
“好哇,何强,你吓了我一跳。”这个喊叫的人正是连长李冬生。
他人随声音到,抓住了何强的手,连握带晃,嘴里边还不停地问:“什么命令?哪天过江?你什么时候来的?见过了贺军长么?任政委身体可好?没带来什么重要的消息?……”最后,他摇着何强的双肩,赞美地嚷着,“好样的,你又高又大了啊,可不简单罗,我们的青年头儿……”
“话都让你老兄一个人说完了吧?”指导员张孟华笑嘻嘻地走过来,握了握何强的手,不紧不慢地说,“为什么都在这个宝贝地方站着?来,来,进屋去说话么。”
何强上上下下打量着张孟华: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裹着瘦长的身体,军帽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一双半旧的草鞋穿在脚上。他的脸又黄又瘦,除了鼻子直直的还显得脸上有点凸出来的地方之外,只剩下深陷下去的一双大眼炯炯发光还带出几分神气。
“指导员,你可得小心点,我得先警告你一下。”何强朝张孟华扬了扬拳头,说着。
张孟华摊开双手,微笑地说:
“怎么?见面礼就是警告我啊?”
“对!”何强坚决地说,“看看你自己吧,又瘦了一个圈啦。你为什么不关心身体?嗯?”
张孟华摇摇头,抓住何强,笑嘻嘻地说:
“为这个事啊,警告吧,警告吧,到屋里说去。瘦一点怕什么?不是更精悍么?”
“岂有此理,你又不是竹竿子。”李冬生嚷起来了,“何干事,你这一来,可太好了。咱们指导员啊,鬼也说不服他。”
“为什么要鬼说服呢?”张孟华笑着说,“你们想开我的斗争会啊?没什么,进屋,进屋里研究一下斗争会怎么样开法吧。”
何强这时候才腾出功夫来,看了看站在台阶上的孙英。
孙英手上织着一只草鞋,微风吹着她短短的黑发。她站在那里只顾织草鞋,低着头,一言不发。
何强走过去,笑着说:
“小孙,你比我还来得早呵!”
“我不知道你也来,要不……”
“要不就该一块来?”何强接过来说。
孙英点了点头,看着何强的草鞋问:
“快过江了吧?我来的时候,听说六军团也要走这条路。”
何强答应了一声,朝孙英打量了一阵,才笑着说:
“小孙,我来的时候,王二田告诉我,你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喝,长高了。”
“怎么,有什么了不起?我看你还越来越像个大人了呢。”孙英反攻着。
“还‘像’大人?早就是大人了。”何强绷起脸来。好像只有绷起脸来才是真正的大人似的。
他们刚一进屋,何强就说:
“老李、老张。军部来命令,要你们师明天过江。这一下,你们前卫连神气了。”
“好哇!”李冬生一擂桌子。
“轻一点不行么?”张孟华连忙扶住了桌子上的油灯。又朝何强说,“我们马上召集个会,一来欢迎方面军来的你们两个,二来,你给动员一下,怎么样?”
何强刚摆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冬生就站起来说:
“对,老张,想的对。我集合部队去!”
“老李,我哪比得上指导员……”何强站起来要拉李冬生。
李冬生一甩胳膊,一阵风似的就刮出门外去了。
蔡家瑁这时候才来得及走到张孟华身边,解开了挎包,说:
“指导员,卫生部给你一瓶鱼肝油,叫你天天吃。”
张孟华把蔡家瑁拿出来的鱼肝油瓶又塞回挎包里,皱着眉头说:“我都成了药罐子了,算了,给病号吃去。”
“你什么时候吃过药?”蔡家瑁抗议了,“你就是病号。”
张孟华笑着刮了一下蔡家瑁的鼻子,说:
“咱们往后再商量,好不好?你先休息一下。”他又告诉一个战士:“告诉老王,给何干事拿火腿来。”他笑着对何强说:“我们的火腿做的特别好吃,你看老王的本领吧。”
“好嘛!”何强从蔡家瑁的挎包里拿出鱼肝油瓶子,塞到张孟华的军衣口袋里,说,“就记着我吃火腿。再吃这鬼玩意儿,我也就变成火腿了!”
“你看看,我哪里用得着卫生部来关心。有这种补品,应当给任政委吃一点。”
5
红军战士们在院子里集合了。一个个把步枪靠在胸前,坐在庭院地上,说呀,笑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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