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最终坐了下来,却是没有了桌子。屈恒高声一呼,便有人来又换了一张新的。
屈恒看着那两个抬桌子的小厮说道:“今日的器皿损赔尽数跪在蓝毅太子的身上。”那种无赖到极点的表情又回来了,和刚刚的认真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蓝毅深思的脸抬起,眉心紧皱,说道:“明明是郁华铮损坏的,为何又算在我的头上。”这二人,莫不是把他当成了土财主了。
“还不是你先招惹铮儿,铮儿才追打你的。只是弄破你的衣袖算是便宜你了。如果是我的话,穿破的将会是你的手掌。”他眉毛挑的很高,一副狂傲到天下无人能及的表情
“你?”蓝毅学屈恒,眉毛挑的老高,而后同样狂傲的说道:“如果是你屈恒,那么本太子便不会这般让你。”
言下之意便是蓝毅这次失力郁华铮是因为相让,并不是因为蓝毅的实力不够。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蓝毅,眸子里写满了对他的不屑一顾,而后转过头来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阮香云说道:“阮姑娘,可否为我们弹奏一曲。”
她的脸上淡淡的,好似刚刚才看到阮香云,那表情像是看客一样。
阮香云一怔,心里闪过一抹邪恶的念头,脸上却不动声色,轻声说道:“自然可以,香云乐意效劳。”
话说完,看了一眼屈恒,见他没有反对,最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她最自豪的便是自己的古筝,在西疆国的时候,为了被选为屈恒的侍妾,她曾经练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她的琴技征服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甚至有人因为这高超的琴技而来提亲。奈何这琴技却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如今有这个机会,她一定好好珍惜。阮香云转个身,便轻身走到了旁边的小桌子边上,最后脚跟一旋,便在桌后的小圆登上坐了下来。
三人面前摆上了新的桌子,隔着桌子看着面前的阮香云款款而坐,当真便有大家风范。
郁华铮嘴角微勾,一直保持着清单却优雅的姿态。她一袭紫衣照人,似是天边的明月,璀璨夺目,让人不敢逼视。此刻她目不转睛盯着眼前这个名扬三国的名妓阮香云。
这阮香云的确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但凡是有点惧怕的人,便在这三人面前必然会显得拘束,可是她却并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有一抹基于表现的情急在里面。
郁华铮转眸看了看屈恒,看来,这阮香云必定是爱惨了屈恒。
正在想着的同时,阮香云的琴音便已经悠然响起,伴随着一股清灵毓秀的感觉,一阵空灵之音便随之扬起。古筝,按理说应该悠然道古,铮然低沉。可是阮香云一手古筝也算是佳作上品,却在这凝望屈恒的时候,显得多了一抹靡靡之音,让人听了好似是在芙蓉帐暖里一般。
三人一听便同时一怔,随即皱了皱眉头。郁华铮恼怒的想着,刚刚她还以为阮香云镇定自若,定是一个心中沉稳之人,如今看来,她刚刚算是高看了她。
屈恒的脸色颓然一变,看着阮香云盯着自己的目光火辣,脸色变得铁青,气愤的转过了头去不再看她。
阮香云看见屈恒转头,以为是自己的琴技太过高超,所以才使得屈恒害羞转头,所以手中的古筝弹得更加妩媚,就连她这个人都变成了水一般。无视旁边二人的一脸嫌恶,她自顾自的看着屈恒,手法悠慢起来。轻然捻起,娇柔落下,似是在温柔的抚摸着那人的肌肤。
郁华铮一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再现。脸上挂着一抹好笑的神情,最后转头看了看屈恒。就见屈恒白着一张脸,鼻子里喷着气,似是在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一拳便将阮香云给打飞出去。
郁华铮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边一笑,蓝毅显然也在隐忍,也同时笑了起来。
这二人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笑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笑的屈恒脸色更加铁青,笑的阮香云莫名其妙。
阮香云看着二人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明所以,手中的动作便慢了很多。转眸看了看屈恒,见他脸色苍白而又紧紧皱着眉头。一想,可能是不要让自己停下来,所以再次弹起,妩媚之声更胜刚刚。
屈恒脸色更加难看,终于,在二人的笑声中他白色的衣袖一挥,一股无声的气势便向着阮香云的方向飞了出去。阮香云大吃一惊,手中的动作一僵,随即用力暗下想要闪躲。却在躲避的时候用力一拉,她手中的古筝突然间“吭”的一声,琴弦便被她拉断了一根。
她纤细均匀的手指瞬间冒出了一丝血迹来,“滴答”一声落在了琴上。她没来记得看一眼,便往旁边闪去。
屈恒的这一招劲势并不是那么猛,何况阮香云还有功夫在身,所以便轻松躲了过去。只是她被搞的莫名其妙,弄不清楚这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是她弹奏得不好吗?可是每次来怡红院的客人们听到这首曲子都极度兴奋,更有甚者还想掷金千万想娶她为妻。这难道不是说明这古筝弹得好吗?
如今他们两个在那边哈哈大笑,而屈恒太子这脸色,她显然也知道不是很好看,甚至是发怒的脸色。到底错在什么地方呢?她有点搞不明白。
阮香云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我......”
“放肆。”屈恒一喝,带了一抹浓浓的怒意,眼角眉梢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佳,生人最好勿近。
这一下阮香云差点没跪倒地上去,以前在西疆国的时候,尊卑观念也很重。主子要是发脾气的话,受罪的便只有奴婢。她虽然不是奴婢,并且是官宦家的女儿,即使是小官宦,那也是有下伺候的。可是在屈恒面前,便成了小的可怜的人物。在皇宫里两年时间,让她明白尊卑是多么的明显。如果她不是被选作屈恒的侍妾,就算是一辈子,也近身屈恒不得。
如今,阮香云见屈恒怒气冲冲,直吓得浑身颤抖不停。“太子殿下......阿兰到底哪里得罪了您?” 就算是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吧。
“你还敢问我?”屈恒眯起了眼眸,真想伸手拧断她的脖子。他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办了好事自己会不清楚吗?这等下贱的琴声,竟然也敢在我和铮儿面前弹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阮香云本来就与自己有关系,如今在郁华铮面前又弹奏出如此乐曲。他只希望郁华铮不要误会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才好,不然,他发誓,他真的会亲手杀了阮香云。也许早在当初,他便不应该留她。
“下贱?”阮香云一惊,不自觉的惊呼出来,她眉心紧皱,内心似是被屈恒狠狠的通上了一刀,说道:“太子殿下,阿兰从来不知道,原来古筝在太子殿下的心里算是下贱的琴声。”
她此话一出,郁华铮和蓝毅面面相觑,最后再次不自觉得笑了起来。这阮香云当真是奇葩,他们也终于知道,她这第一名妓的头衔到底是怎么来的。敢情是弹古筝弹来的啊。这样的靡靡之音,芙蓉帐暖,温柔暖语,哪个男人能承受的了啊。
屈恒听了这话,脸色铁青,迅速翻了个白眼,随后说道:“并不是古筝算下贱的琴声,而后你弹奏的古筝是下贱的声音。”他一字一顿给她解释,眸中是慢慢的轻蔑之色,毫不掩饰的射向了她。
阮香云听了这话哪里守得住,她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眼泪似是决堤一样,顺着脸颊迅速的往下流去。
她脸上化了淡淡的妆,眼泪下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妆容被毁。两行清泪铺就的妆痕让阮香云看起来楚楚可怜。
郁华铮看着阮香云可怜的样子,再次佩服起她的功力。真不愧是花魁,真是处处透着优雅和柔弱。即使哭泣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让人觉得讨厌不起来。
可是就是有一个人例外,他便觉得阮香云哭泣起来够假够做作,一点都不真实真心。屈恒凝眉看着阮香云哭泣的脸,终是没有耐心在这里听下去。随手一挥,便将阮香云的穴道点中。
哭泣声音停止,房间里显得静悄悄的。
屈恒用手指剜了剜自己的耳朵,最后轻蔑的说了一句:“这简直是受罪,琴音没有好琴音,竟然在这儿给我哭丧。阿兰,这几年来,你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惹人嫌。” 屈恒说的凶狠,一点情面也没留,看着阮香云那张脸,他便觉得讨厌。他之所以不待见她,便是因为知道她爱慕自己,为了成为自己的侍妾,竟然努力了那么多年。一个没有自我的女人,他一直都是看不起的。
郁华铮和蓝毅止了笑,随后目光看向了一旁保持着哭泣的一张脸的阮香云。那张脸甚是好笑,可是如今,郁华铮竟然开始有点同情她。一个女人得不到所爱的滋味很不好受,虽然她没有经历过,却也能明白个中滋味。
只是她来到这个世代并不是为了同情别人的,最起码,一个整日里想着如何掳获男人的女人,并不值得她多费心思来同情。
甩开心头的那么恻隐之心,郁华铮站起身来,静静的转个身,便走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说:“既然没有琴音,那便打道回府吧。”话说完,她已经打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屈恒见郁华铮已走,抬脚便也跟着出去了。对于阮香云,连看都没看一眼。
蓝毅倒是看了看她,最后瞥了瞥嘴巴说道:“ 阮香云,真是让本太子见识了,果然是贱、人中的极品。哈哈。”
话说完,他便紧跟着出了房门,不再停留一刻。
郁华铮出了怡红院,外面竟然围了一圈的人。人人都道屈恒太子和蓝毅太子在怡红院听阮香云的小曲,便都来凑个热闹,看看被天下成为三王爷的屈恒和蓝毅究竟比他们的平原王如何。
经过大概一个时辰,门口便已经排起了长龙。人人翘首以盼,其中不乏很多未出阁的姑娘,今日也破例出来。只要屈恒太子或是蓝毅太子,不管是谁看重这众姑娘中的一个,那便是她们计生修来的福气。他们这次前来除了是看看两位太子,还有特意跑来看郁华铮的。人人都说平原王的丑十二夫人郁华铮已经蜕变的美如天仙,那些见过郁华铮尊容的必然是不信,所以便来这里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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