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上,窗帘没有拉。聂真真清清楚楚的看见阳台上的躺椅上躺着个人。
虽然只是个朦胧的侧影,但因为太过熟悉了,所以可以确定是他无疑。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f市的医院吗?他的伤算不得重,可也决计没有这么快出院的道理。
今天一早走的时候,她曾向韩振天说了这件事,还提出要去医院看看他。毕竟是她的长辈,这么不辞而别是不是不太好?
可韩振天和聂绵卿都一致反对,他们在担心什么,她很清楚,也不好再坚持。
虽然觉得对韩澈有愧,但想想和他现在的关系,初见他时,他流露出的对自己的渴望……聂真真不是不害怕的。如果因此而生了嫌隙,走的疏远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慢慢走近阳台,看得真切,的确是昨天还在医院里躺着的韩澈没错。
他穿着长款的睡袍躺在夕阳里的竹制躺椅上,双目静合,手边放着本书,身上盖的毯子一半滑在了地上。
聂真真没多想就推门走了出去,在他身边蹲下,拾起地上的毯子,放在手上拍了拍重又在他身上盖好。
动作很轻,没有吵醒熟睡的男人。
准备马上离开的脚步突然就停住了,保持着蹲在那里的姿势,平视着他。他睡着的样子,很醒着很不一样。纯粹英俊的五官,让人不自觉就想多看两眼。
他胸前的睡袍系的不紧,露出里面缠绕的洁白绷带。明明伤都没有好,怎么就赶着回来了?天墨集团再怎么需要他,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啊。
笨蛋!
聂真真皱了皱眉,在心里暗骂到。
夕阳变换着角度,照在空旷的阳台上,道道细碎的光芒,像是下着一场金色的雨,柔和的笼罩两人身上,油画一样精致唯美。
聂真真转身离去之后,韩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紧闭的双眼悠悠然睁开了。摸着身上她亲手拾起盖上的毛毯,看看左腕上的a.langer腕表,27分钟……很好,非常好!
聂真真,这样你也敢说你心里面已经忘了我?只想和我保持叔侄的关系?别说你还这样留恋我,就算是你已经忘了我,我都还有办法让你记起!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我出局了?!
嘴角那一抹胜利的愉悦已经提前浮现,不难,让他的妻子回心转意,看来,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多。
当天晚上,聂真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聂绵卿和韩振天的看她的样子,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上“韩澈回来了”这五个大字了。
但聂真真显然比他们料想的要镇定,韩澈因为身上有伤,并没有下楼来。两个长辈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看我我看你的样子,聂真真看了实在好笑。
最后还是她自己说出来了,韩澈回来了,这有什么奇怪?这是他的家,他不回来这里,还能一辈子都在外面吗?
两位长辈对视一眼,有些话,不敢说出口。
其实韩家本宅,他们也是最近才搬回来的。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住在远郊那座别墅里,起初的时候是韩澈看着他们,后来,守卫不严了,他们也都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直到一个月前,韩澈突然派人将他们接了回来。
韩澈是怎么打算的,有着什么样的计划,韩振天想不透,也无法反抗。倒是韩澈,甩下一句话,说是再也不会对聂真真怎么样了。
这话该不该信,谁都没有底。
后来,韩澈告诉他们,真真有消息了,他会将她接回来,还她韩家孙小姐的身份。韩振天还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聂真真将他们在医院里相遇,韩澈和她的约定一并都告诉了他,他也还是不能放心。他的儿子,谁会比他更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