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留下你这一个独苗,你可不能出一丝差错呀。往后可别让为娘这么担心了。”说完便有些后怕地摸摸女儿的脑袋,以此来确定自己和夫君唯一的骨肉此时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身边。
看来最近自己的生活是太过顺遂了,从一开始的“晕船事件”,再到现在遭母亲训斥,无不是说明自己竟然开始得意忘形起来。虽说自打接受了新身份,融入新世界以后,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如鱼得水,可毕竟也是借着别人的壳子活着呀。要是连“谨慎”二字都丢了,保不齐哪天自己的秘密就会暴漏出去,到时要是被当成孤魂野鬼、妖魔鬼怪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果然还是太过松懈了呀。
接下来母女二人没怎么耽误便到了城南的沐府。用过午饭后,和氏随沐员外去到后院给夫人看诊,留下黎菲茉一人呆在沐府安排的客房中,和几个被拨来照顾她起居的小丫头玩作了一团。
这沐员外除了自家有上百亩良田多以外,出身并不算显贵名流。
按理说他这般的家世纵使坐拥金山银山,出入深宅大院,也无法和那些真正的名门望族、高门大户相提并论。然而奇怪的是通过她来时的观察,这沐府不但门庭若市、车马盈门,往来的那些客人甚至还有不少达官贵人。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显贵们对待沐府中人并没有趾高气昂、高人一等,反而姿态极低,态度恭谨顺从,让人十分不解。
“绣儿姐,你进这沐府多久了?沐家每日都像今天这般宾客盈门吗?”黎菲茉装作好奇地去问眼前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绿衣丫鬟。
正坐在一旁打络子的那个叫“绣儿”的丫鬟,听到有人提到自己时眼皮微微一抬,手上的活却没停下,很随意的说道:“自我五岁时入府,到现在四年多了,这沐家每日都如同今日这般。”说话间也不忘摆弄着手中的彩线,
“茉姑娘,你干嘛不问我呀?我也是这府里的人呀。”另一边正理线的那个紫衣丫鬟看到客人去问绣儿而忽略了自己,便站起来很不服气的大声发问,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绣儿丫头,“哼”的一声满屋子人都能听到。
“我的天呀,姐姐我可不会哄孩子呀,何况看着这趾高气扬、蛮横无理的小女生就让人犯怵呀。”黎菲茉一边心中暗暗叫苦,一边飞快的思索该怎么回答才能两面都不得罪。“巧儿姐,我是瞧绣儿姐在咱们之中年岁最长才先问她的,不是故意不问你的。你别生气呀。”
“听到了没?你也不过就是沾了个年长的光,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谁都能高看你一样。”那个叫“巧儿”的娇蛮丫鬟听到后得意的望了绣儿一眼,可这绣儿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完全不受那巧儿的影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这样被无视彻底激怒了巧儿,只见她将手上的线团往桌上一摔,大有要拼命的架势。
原本在一旁文静的陪黎菲茉串珠子玩儿的青衣丫头,看到事态有些闹大了,赶紧上前劝阻起来,“巧儿,有事说事你别老针对绣儿,当心我告诉管事妈妈,到时你可别怕要重学规矩。”
那巧儿一听到“管事妈妈”,立马就想起那教规矩的长戒尺,那种打在手心上的灼痛感好像又回到她的手上,有些惧怕的微缩了缩身子,可一时之间下不来台又很是不甘心,便大呼一声“你们都欺负我,我去找姑姑呀”,说完便头也不回跑出去了。
“这位小姐,明明是你先挑衅的好不好,人家也没把你怎么招呀,至于和三岁小孩子一样输了就去拉救兵吗?”虽然心中很不屑,可黎菲茉还是装得小心翼翼,毕竟自己此时才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又是到别人家做客,身份还是要放端正的好,“绣儿姐,巧儿姐她没事吧,都是我不好,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的茉姑娘,你别怕,巧儿就这脾气。”绣儿轻轻笑了一下,表情却有些生硬,“我在针线房还有事,就先走了,让宛妹妹陪你吧。”道完恼便福了福身子离开了。
这一下子就走了两个人,倒让黎菲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茉姑娘你别担心,绣儿姐和巧儿私底下有些摩擦,就算没有你那巧儿也会找出点事闹起来的,到是让你见笑了。”宛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黎菲茉笑了一下,“不过巧儿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劲头过了便和好如初了,倒是这绣儿看着没脾气,其实却是个有脾气的。”说完就文静的坐在一旁,却再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