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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如意修长的手指临空一叩,被锦帕束缚在空中的茶瓯划出一道优雅的曲线重回到了小几上,一滴茶水都未曾洒出。
作完这个举动后,言如意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圆月弯刀的法器上,更准确的说是集中在了护持法器的玄碧流光上,恍若看到了什么稀世奇珍,甚至都没看刚才偷袭欲置其死地的叶易安一眼。
良久之后,言如意从玄碧流光上收回眼神,起身走到了叶易安面前,双眼中的春水晶晶亮粲然生辉,满是不可思议,“你的凝丹居然真是兼具太阴气机与原生灵力?据我所知,能使法器上呈现如此二色毫光的便只有《蛹蝶秘法》了,你修炼了《蛹蝶秘法》?居然还凝丹成功,并突破到了灵丹期?”
听这个神秘的女子一口道出《蛹蝶秘法》,叶易安心神猛然一震。
见叶易安没说话,言如意脸上油然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绕着他连转了几个圈子,将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
刚才的事情她一句不提,而此刻她的眼神还有这举动都是如此古怪,直让叶易安心中发毛。
“你可知《蛹蝶秘法》本是个笑柄,其运行之理与人体运行的自然之理截然悖逆。非凝丹破碎、丹穴碎毁不可修炼,只是如此一来,哪个修行者能纯以血肉之躯抵御暴烈太阴气机的侵蚀?”
“魔门修炼的根基岂非正是太阴气机?”不管言如意在抽什么疯,她这会儿既然愿意说话,叶易安求之不得,每多拖一会儿或许就意味着有新的变数的可能。
“何为正道?何为魔门?”
不过,言如意显然无心在此问题上纠缠,话题即刻转了回来,“这不一样,你口中的魔门是以太阴气机为修炼根基不假,但那是体内有丹穴可为融炼冲和太阴气机的霸烈,而且从修炼之初到凝丹初结往往耗时数年乃至数十年,以少至多,身体自然有一个渐渐适应的过程。但《蛹蝶秘法》却求的是速成,洪水来袭却又无堤坝可为阻挡,这套功法的旨理本就荒谬,修行本为求仙,此法之立意却是求死”
叶易安自修炼《蛹蝶秘法》以来可谓是险情迭出,先是凝丹,继而是从元丹期到凝丹期的突破,每次都是险死还生。亲身体验使得叶易安心底对言如意这番话颇为认同。
“《蛹蝶秘法》虽有‘秘法’之名,但知道的人总有一些。然则能凭借此功法重凝元丹,并进而突破到灵丹期的,除了宁无缺之外,你可算第一人”
“宁无缺是谁?”
言如意似笑非笑,“六百年前,宁无缺手创出《蛹蝶秘法》,传言之中他为了修炼此功法不惜去势”
闻言,叶易安双眉猛然一挑,去势?言如意虽然说的含蓄,但这去势岂非就是自宫。宁无缺也未免也太邪太狠了。
“天地万物莫不有阴阳之辨,人体属阳,恰与太阴气机相悖逆。宁无缺于落霞洲五行绝域闭关三年犹无法修炼,遂去势自为阴人,至此方开始修炼《蛹蝶秘法》并最终功成”
言如意的目光再次着落于叶易安的唇间髭须及喉结处,“纵然首创此功法的宁无缺亦需去势之后方才能得其门而入,你却身无残缺的修到了灵丹期?舍此之外,还有你那扑朔迷离的身世来历,叶都头,你身上的谜可真多”
扑所迷离的身世来历?言如意此言何意?她调查过自己?
言如意分明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据叶都头告身上所载,你乃是江南西道辰州庆丰坊人,巧的很,家舅正好就住在庆丰坊,此地正是我常来常往的去处,却从未听说过叶都头,甚至连姓叶的人家都没听说过。这真是咄咄怪事”
言如意揭出这张底牌后,叶易安反倒彻底平静下来了。
眼前这个神秘的言如意将他摸得清清楚楚,他对其却几乎是一无所知,这等情况下冒然而来并最终导致如此结局实在不冤枉。这是一次惨痛的教训,后悔已经无用,只能将之牢记在心,引以为戒。
言如意既然在他身上花费了偌大功夫必有所图,“你究竟想干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