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小胖子就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叶易安也没说的太多,只说自己的修行遇到了阻碍,短期内难有突破,山里住的久了难免静极思动,就下山来逛逛。
听到这个小胖子顿时喜形于色,拉着叶易安就往家里走去,只说这些日子他爹问过好几回的。
当晚,叶易安就在别驾府吃的饭,将要吃完时,方竹山从外面走了进来,陪着饮了一盏酒后,便将叶易安叫到书房说话。
书房中只有两人,方竹山问了叶易安这半年的去向后说到了一个消息。在当前“开元”这个年号用了二十九年之后,方今天子有意改元。
一遇改元,按照惯例便会颁布推恩令推恩天下,据方竹山从吏部同年那里探得的消息,这次推恩之中有一条是便是针对在任五品以上官员的。
国朝的流内品秩官分为九品,九品之内又分三等,其中五品和三品就是两个门槛,三品以上可服朱紫,是高级官员;五品以上可服绯红官衣,乃中级官员;五品以下则是低级官员。
按照朝廷规矩,以往只有三品以上大员才有恩荫子弟出仕为官的资格。这次推恩令却将这一资格放宽到了五品以上,方竹山身为襄州别驾,正是从五品,如此他就有了恩荫一子的资格。也就意味着他的两个儿子中有一个可以不经科举出仕,授从九品下阶官职。
从九品下阶乃是流内官中最低的一等,再加上恩荫出身的官员上升空间有限。方竹山大儿子读书有成,走这条路未免屈了些,他自己也不愿意。倒是正好给小胖子准备上了。
至此,方竹山也就把话挑明了,既然儿子志不在读书科举,而是对靖安捕盗有兴趣,那恩荫时自然就会替他活动一个刑名的官职。只是他又对儿子不放心,遂就想着让叶易安入行帮衬一把。
“官场险恶,就犬子那生性冒然一头撞进去总让人难以放心呐,你既是他好友,岂忍坐视?贤侄你性子沉稳,某是放心的,就当做个伴当陪他几年,待其宦海沉浮几遭,性子静定下来之后,某对贤侄自有回报。某既说的坦诚,也望贤侄坦诚相待。若你无意于此,只管明言就是,某也好另作安排”
可怜天下父母心,而且别人把话说在了明面上,叶易安也没什么反感的,静静听完之后只说了一句,“我与方少兄甚是投缘,只要是在襄州城内做事,一切听大人安排”
闻言,方竹山拈须而笑,“本朝虽有回避制度,但恩荫官倒还真不同于其他,再则他那芝麻绿豆官也碍不着某什么,吏部那里自有某来想办法,你放心就是”
当下方竹山细说了更进一步的安排,因推恩令还未颁布,小胖子还得等些时候才能入仕。这段时间里叶易安可到州衙做个捕快,上面有方竹山看顾着,方便他尽快熟悉公门事务以及刑名里的门道。
待小胖子正式入仕之后,再将他调到小胖子手下,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届时即便方竹山秩满被调往别处,也能略略放心了。
流内为官,流外为吏,普通捕快就是不入流的小吏,有一州别驾亲自操办,叶易安入职的事情真是再快不过了。仅仅隔了一夜,到第二天下午州衙散衙时,所有的程序都已走完,换上皂衣红裹肚公人服的叶易安正式成为襄州州衙的一名小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