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屠涅没有任何表示,他瞬移出了昌德宫。
金色垂帘飘飞的曼曼,百花纹样的厚重地毯,使人踩上去发不出任何的脚步声。他慢慢的靠近站在一列褐色瓷罐子前的孤月姬。
“还在饲蛊?”熟悉的身影,叫孤月姬停下了动作。
她的一只手里捏着一根金色细棍,另一只手放在瓷罐的边缘,身上一席红色的露肩裙装,如瀑的黑发披在身后,就这么淡淡的斜过脸来,迷人的姿态动作却有着疏离的表情。
“不然做些什么?”她收回目光认真的鼓捣着罐子里的毒虫。
这饲蛊之术想当初还是屠涅亲手教给她的,不知是看她无聊还是想叫她折腾人时多些本事。
“她,我有用处,你不能动。”屠涅语气平稳。
“不动就不动。”孤月姬并不看他,语气满不在乎。
屠涅近过身去,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了自己。表情里满是说不出的意味。
阴暗的云翳飘过圆月之前,有鸟声在黑夜里稀稀落落的长鸣。
屠涅的从孤月姬的身旁消失。他并不需要睡眠,所以也没有在任何人处留宿的习惯。
孤月姬张开假寐的眼睛,绝色的脸庞却透露着阴暗与哀愁,这么多年来,涅帝连纵使对自己有千般的好,却连一句爱自己的话也不说,就算是情到深处却也依然逃避着这般话题。
那么,他爱自己么?即使他从未说过,然而他对自己的宠肆昭然可见。
孤月姬常常暗自的揣摩屠涅晦暗变换的心思,却对于他爱的分量无法给出确定的计量。
从他身为二皇子时他便对自己的暗中偏袒,到他登上了帝位顶着皇族的威胁,将自己这一个出身卑微的嫔妾封为皇妃。孤月姬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偏爱。
然而,他对其他女人的宠幸又何时断过?
孤月姬明白屠涅若是完全的宠爱自己,他能给自己的,远远要比她现在得到的多得多。
他与自己之间猫捉老鼠似得游戏,叫人搞不清楚他的心思。
自己当上了皇贵妃,六院之中恩宠独冠。下一步,有朝一日后服加身,成为这永辉的一国之母,她应该不会再怀疑什么他对自己的真心了吧。
然而他却偏不给她,自己费尽心思终于住进了这永宁宫,他却不知从哪儿,随随便便的带来了个连脑子都不清醒的野丫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进了昌德宫,那可是她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皇贵妃等级的宫苑,他居然这样随意的就叫别人住了进去!
原来自己一直获得的艰难的东西,于他来说根本赏赐的轻松!
她孤月姬在他屠涅的心里究竟算作什么!
还是,他要最后的与自己玩一回,这来回撕扯较劲的游戏,就像他一如即往所做过的那样。
可是,他却又说不叫自己碰她?
屠涅啊,屠涅,你到底要我怎样!
孤月姬想到这里心情愈发的激动,她倚坐起身子,赤裸着肩膀,靠在身后华丽的大红锦被上。
八宝窗扇光华收敛的阴沉,而她的心思也是阴沉的。
委屈,酸楚,于她统统没有用处,因为他何曾垂怜过自己的无辜,若不是自己生存的顽强,若不是自己长久的揣摩着屠涅的心思,她哪里会活的到今天,又哪里能霸的住他的宠爱!
孤月姬在心里冷笑出声,她的双眼闪动着诡谲的光。
有些东西,既然得不到,那么,就毁了他!
玉石俱焚又怎样,她孤月姬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