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西门门闩前的几位船帮兄弟,听见夫人的话,愣了一下,便转过身去,“哗啦”一下,将西门拉开了,门外吵吵嚷嚷的灾民,便潮水一般,一齐涌进了卢家大院……
“陈叫山,陈叫山,谁要杀陈叫山?”
“陈叫山不能杀,陈叫山是取湫的大英雄……”
“谁要是杀陈叫山,谁就是跟老天爷过不去……”
灾民们见陈叫山跪在地上,便越发相信了有人要杀陈叫山,纷纷议论着,七嘴八舌,乱乱哄哄……
侯今春见灾民呼啦啦涌了进来,自己跪着有损船帮副帮主的身份,便“呼”地站了起来……
陈叫山转过身去,跪着朝灾民连连拱手,“乡亲们,没有人要杀我,你们误会了……”
“陈队长,你莫要怕,如果有人胆敢杀你,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是啊,陈队长,你怕!”
有几位灾民四下看了看,见卢恩成手里拿着盒子炮,见侯今春背上背着弓箭,见卢家家丁有人手里拿着长刀,心里登时便明白了,于是便大声喊了起来
“陈叫山为你们卢家做事,大老远去取湫,你们谁敢去?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样儿……”
“好嘛,现在湫水取回来了,你们就想卸磨杀驴了?你们卢家还有没有仁义?”
“是啊,湫水取回来了,祭在龙王庙了,老天爷不下雨,关陈队长什么事?”
“你们卢家不要以为给我们放了粥,你们就是救世主?告诉你们,我们宁可将陈队长当恩人,也不会把你们卢家当恩人……”
“来年庄稼收了,我们来给你们卢家还粮食,我们吃了多少,我们双倍还你们……”
“你们是为了保住你们卢家百年名声,有谁像陈队长这样,脑袋提在手上去取湫的?”
陈叫山见劝不住灾民,灾民说的话,越来越尖锐,顿时急了,脑袋连连朝地上磕去,“咚咚咚”几声响过,前额上的鲜血,顿时像一条红色的蚯蚓,顺着往下流,流到了眼睛上,鼻子上,嘴巴上,陈叫山的眼泪也下来了,顺着鲜血一起流,“乡亲们,乡亲们,乡亲们啊……卢家对我有知遇之恩,卢家待我恩重如山,真的没有想过杀我啊……我陈叫山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乡亲们啊……”
陈叫山又转个方向跪着,朝着老爷夫人连连磕头,“老爷,夫人……不管我陈叫山是正是邪,是好是坏,容我迟后一步再说,人命大如天,我陈叫山不能坐视不管啊……求求你们了,老爷,夫人……”
卢家这边的人都看向了夫人,等着夫人说话……
灾民却都看向陈叫山,有几位灾民甚至走过来,要将陈叫山从地上拉起来……
陈叫山轻轻挥开拉他的灾民,跪着朝老爷夫人走去,一边跪着朝前走,一边用袖子擦着鲜血和眼泪……到了夫人脚前,陈叫山又连连磕头,“夫人,老爷……人死不能复生啊……”
“陈叫山,你给我起来,起来……装什么装?”卢恩成不屑地说,“你口口声声说救人,救人的,我问你如果那封信是假的,你又怎会确认城西会杀人?”
陈叫山抬袖子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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