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心下苦笑,前世她与宋晓菡简直是势不两立相互厌恶,这一世居然莫名其妙在旁人眼里居然还算得上说得上话,这高门之中,究竟多少人是这样面上仿佛还过得去,其实遇上命运攸关的利益问题就会翻脸的?
她斟酌着回答永安长公主:“卫三夫人之父,安乐侯曾在武进外放,于外子有知遇之恩,因此我得以与当时还在闺中的卫三夫人认识,我出身市井,礼仪不娴,与侯门嫡女出身的卫三夫人只能算得说得上些话,若说闺中密语无所不谈,其实是没有的。前些日子我在宝津楼遇到卫三夫人,她曾与我诉苦道是对卫三公子无心读书举业,过于风流颇有怨言,只是端午前我路遇她,她近段日子却是迷上了看戏,与卫三公子倒有些各寻取乐之道的样子,看得开了许多,并不像十分介意的样子。”
永安长公主看她一番答话滴水不漏,忍不住又看了她几眼,含笑:“夫人年纪虽小,虑事却十分周到,卫三夫人与许夫人,的确是两路人,难得夫人和光同尘,大巧若拙。”
宝如不知永安这句话是如何说来,只好含糊地笑着,永安看了眼在一旁侍立着的裴瑄,道:“姑母如今来往甚密的男子,有三人,这几天我与裴护卫分别负责内外暗访,又一一查问了姑母身边的侍女女官。姑母因为腹中有孕不欲外泄,因此悄悄去了城外庄子养病,并没有与那几个男子来往,只是悄悄请了大夫匿名开了堕胎药,那堕胎药我们也请太医看过,算得上中正平和,并不非常虎狼,且姑母孕子时间还早,不当如此凶险,查她服下药的药渣,才发现里头添加了附子一味药,但是庄子上并无外人出入,如今查不出投毒之人,因此此事着实蹊跷,如今一一拷问煎药煮药的侍女,并无所获,查探其外家人,却并无有被人收买的痕迹,那几名男子,那几天都如常生活,听闻姑母去世,也都颇为悲痛吃惊,致祭之时十分伤心,因此竟成了一桩悬案。”
宝如其实听到这案子以后,也与许宁有过种种猜测,宝如甚至猜测过是不是弘庆大长公主为了儿子前程所为,许宁却道,若是大长公主所为,前一世为何没有发生,难道这一世是因为宋晓菡告诉了弘庆大长公主么?但是看宋晓菡上次所道,显然是弘庆大长公主自己发现的,所以这一点存疑。两人猜测了几个人皆不得其法,如今在永安长公主面前,她却十分谨慎地一字不漏:“公主英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必那人必能被捕获。”
永安长公主知她为人老成,对她尚有戒心,自然不会对她说什么知心话,如今只有自己也拿出些诚意来,笑了笑道:“可巧今儿我传了几个人来问话,不知夫人可有心旁听?”
宝如其实心里对这案子十分在意,但又怕说多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听到永安长公主如此建议,心里犹豫了一会儿,永安长公主已是上前扶起她道:“我们且到后头去,在屏风后听,无人知晓的,问话的是裴侍卫,你只管放心。”
宝如跟着永安长公主到了一处小厅堂内,安坐在了碧纱橱后,这个位置斜对着堂上,能清楚看到堂中央的场景,堂中央的人却不会发现除了问话的人还有别人。
裴瑄已立在堂上,看到永安长公主已就位,便咳嗽了一声,命人准备,很快两个负责记录的小内侍都上了来,各端坐在一侧,须臾两名侍卫带着一名女子上来,那名女子年约十六,杏脸桃腮,长得颇为清丽,但细看她面目憔悴,嘴唇发白,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样子,上来下跪道:“奴婢四福参见上官大人。”
裴瑄道:“你的口供我已看过,有一些疑点不明,今日问话,你须如实答来。”
四福脸上现出了一些几乎崩溃的神色,显然这些天已被问话审讯过无数次:“请上官动问,奴婢但有知,绝不敢隐瞒。”
裴瑄问道:“安阳大长公主究竟有几名情人?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四福脸上木然:“安阳大长公主这些年来,长期来往的情人,有三个,一个是已致仕在家的方铁舟方将军,一个是京里富商骆直允,一个是宁国公府上的卫三公子,方将军是早些年与公主情好,只是近年来已淡了些,骆直允与公主倒是一直有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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