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会上朝阳台练功,但却已经很少再摸紫虚宝剑,也很少再去思过崖与风清扬讨论剑道。
这些举动落在杨素霓等妻妾的眼里,多少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习武练功,向来是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练剑者从来都是终生剑不离手,哪有这般好几年不怎么拿剑的?
可她们却不知,风清扬已然二十余年未碰过剑了,可其剑术不仅未曾退步,反而这些年同样臻至剑道之境……
到了这个境界,剑法剑意早已浸入骨髓,身体记忆之深,已可终身难忘,就算多年不碰剑,只消手指一触剑器。身体立生感应,心中无招。手中种种剑招油然而生,犹如天马行空,了无痕迹,已脱离“熟能生巧”之藩篱。
若是能够更进一步,将剑意融入元神核心,即使肉*身死亡,灵魂转世重生,同样能够迅速觉醒剑意,重入剑道!
此间种种神奇玄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足为外人道也……
岳不群也从来没想过跟妻妾们解释描述的一清二楚,不只是因为那玄之又玄的感觉难以言述,更因为没能隐约触及这般境界之人,根本无法置信,勉强叙述,她们也只会当岳不群臆想太甚,快要疯癫了……
就像风清扬传授令狐冲剑术,只提及有招无招,对于无招之上的境界却丝毫不提一样……
不论令狐冲天资再高,在连无招境界都没触及之时,对他讲述无招之上的剑道境界,同样无异于天方夜谭!
恐怕令狐冲反而更怀疑风清扬是个老骗子,连独孤九剑都不敢学了!
如此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之感,即使岳不群身处全真教万千弟子环绕之中,也比任我行孤独的待在西湖牢底的小黑屋更让人心生寂寞……
天下人无数,唯知己与道友最是难求,因而岳不群与东方不败越斗越是惺惺相惜。
黄山斗剑早已不是妻妾们以为的那般生死决斗,反而是岳不群与东方不败的另类论道!
当然,岳不群想胜过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也想胜过岳不群,二人只要开始斗剑,不至技穷决不罢休,其间但有一人支撑不住,立时败剑身亡,绝无幸免,真真凶险莫测!
双手并指如剑,轻轻翻转比划两下,岳不群微微一笑,遥望着北方道:“东方兄……这次可要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日薄西山,天色渐暗。
福州城向阳巷,身着福威镖局服饰的趟子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牢牢把持着林家老宅的各个进出要道,就连诸多屋顶都有轻功好手四下巡视。
如今的福威镖局,分局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塞北关外、东洋西洋,比之林震南身死之时的规模可是扩大了数十上百倍。
镖局的核心镖师及管事阶层,也尽是全真教早些年学成下山的记名弟子、真传弟子们担任。他们历练多年,武功勉强达到一流的极少,但二三流的却是数不胜数,用来护卫镖局生意已是绰绰有余。
此时,令狐冲和余人彦都在陪着林平之,在老宅的祠堂、密室、佛堂、先祖的卧室等地细细搜索,看看是否有机关暗格藏着辟邪剑谱。
但是,除了佛堂屋顶新近被人破开,泥瓦木棱破碎不堪之外,其余等处均无发现。
眼看夜幕降临,林平之终于停了下来,下结论道:“看来辟邪剑谱此前就藏在佛堂屋顶,已然被人取走了……”
余人彦盯着佛堂墙壁挂着的达摩老祖画像,示意令狐冲和林平之仔细看看,只见画上达摩手在背后,捏着剑诀,似是指向屋顶。
猜测道:“看来之前取走剑谱之人,乃是才智高绝又心细如发之辈,竟能从画像上直接窥出玄机,一举一动毫无拖泥带水……”
令狐冲和林平之不由点头认同,但一时间线索全无,却又摸不着头绪,不知从何查起。
林平之道:“入夜了……咱们先却镖局用饭吧!”
“哈哈……林师弟所言甚是……饿着肚子,可追不回剑谱!”
话音未落,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镖师迈步而进。
他唇上颌下皆蓄有整齐的黑须,看起来甚是沉稳老练,精明强干。向着令狐冲三人摆手道:“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完工了……就在镖局备下宴席,来叫你们过去……”
令狐冲捂着肚子揉了揉,高兴道:“好极了……我正饿的慌,陆师兄,你别说没有酒啊……”来人正是福威镖局福州分局的总管陆守痕,乃是全真教最先下山的那批真传弟子之一。
陆守痕哈哈一笑,“令狐师弟放心……上等的福州老窖,没有封师伯、成师叔的管制,任你过过瘾!”
余人彦客气道:“陆师兄掌管此地镖局,事务繁多,怎能老是分心照料我们三个……”
陆守痕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师兄弟十几年,何必见外。
我也知道,在华山受师伯们管束,什么都不能随性,如今到了福州,平日都是我与福禄观里的马师弟做主,招呼你们吃好喝好也是要事之一……
马师弟已经在镖局等候……你们快些过去,我安排下轮值人手,随后就到……”
片刻后,看着令狐冲三人走远,陆守痕手指摩挲着小胡子,眼神莫名。
一个镖师呼的从房顶跃下,抱拳道:“陆总管……”
陆守痕问道:“他们有何发现?”
那镖师道:“无甚发现,只模糊确认了剑谱是从佛堂丢的……”
陆守痕点头,“巡守照旧即可……”说着动身追向令狐冲三人,心头暗叹:辟邪剑谱……好东西啊,可惜与陆某无缘喽……(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