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没想到会在华阳坊遇到采儿,欣喜的招呼道:
“采儿,怎么是你?”
“啊,是阿寻公子,我说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分开月余,再见到陈寻,采儿兴奋得快要从柜台后跳出来,再没有初见时的羞涩,叽叽喳喳的问道,
“阿寻公子,你怎么还在城里?好些天没见,采儿都以为你们回蟒牙岭了呢。古大哥、阿凌、阿崖、南溪他们人呢?没跟你在一起吗?”
“我们都没有回蟒牙岭,在东城找了地方住下来。”陈寻高兴的说道,还以为离开弟子别院后,再没有机会见到采儿,没想到在华阳坊看到她。
“阿爸,他就是阿寻公子啊,”采儿拉着掌柜的胳膊,欣喜的介绍陈寻给他认识,“阿寻公子,这是我爸,是留仙斋的掌柜,真没想到阿寻公子今天能到留仙斋来!”
掌柜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破落蛮族少年,竟然是前些天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的北山少年。
采儿在宿武尉府伺候过谁,出来是不能随便说的,但他是采儿的父亲,当然知道采儿此前在宿武尉府伺候的就是眼前这个北山少年。
不说他与苏棠的关系,哪怕仅仅是采儿的前雇主,掌柜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太怠慢了,跑出柜台,诚惶诚恐的说道:“真不知道阿寻公子大驾光临,刚才得罪,请阿寻公子不要怪罪……”
“赵叔客气了,”陈寻笑道,“我都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再见到采儿。”
寒暄过后,陈寻才知道采儿之父看着没有什么修为,但为人老练,在看上去不怎么样的留仙斋干事多年,刚从伙计升为店铺掌柜。
作为平民,想要进普通宗派修炼,拜师学艺的费用高得惊人,绝非普通人家所能承受。
不过,除了正而八经的拜师学艺之外,有些资质过人的平民子弟,自幼就送进宗族充当仆役,也是修习玄功的一个途径。
苏氏立族千年、沧澜建城千年,经此而达的平民,最终在沧澜城开宗立派,展出宗族势力的,也不在少数。
采儿也是因此,才在宿武尉府的弟子别院里当丫鬟。
“你今儿休息,才到店里给你阿爸当帮手啊?”陈寻问道。
陈寻这么问,采儿稚气未脱的秀美小脸,当即就涨得通红。
赵掌柜咳嗽了两声,尴尬的苦笑道:“一仆不伺二主,阿寻公子离开学宫,采儿这丫头就从宿武尉府回家了……”
见采儿神态,陈寻就知道他问错话了,也把一些事想得太单纯了。
他当初住进弟子别院,采儿就伺候他的起居,说是丫鬟,待他长大“成人”之后,也就自然成为他的一名侍妾。
谁能知道,她会这么倒霉摊上他这个主子呢?
作为他的丫鬟,谁都不知道采儿有没有被他染指过,陈寻被逐出学宫,自然就不便再安排她伺候别的弟子,也只能跟着给放回家。
“原来是这样啊……”陈寻感慨道。
对平民少女来说,能进学宫,就算修炼不到什么玄功,以后能成为某个学宫弟子的侍妾,也是极好的出身;如今她不清不白的也被赶了出来,以后想嫁个好人家都难。
说到底还是他连累到采儿。
陈寻有些过意不去,但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补偿她。
“阿寻公子买什么东西,住在哪里,采儿给你送过去?”采儿倒没想太多,再见陈寻,心里惊喜多过羞涩。
陈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囊中能拿出来交易的,仅有五十枚乌蟒丹,这铺子里没几样东西是他能买得起的。
赵掌柜忙说道:“阿寻公子,你看中的这本帛书,没办法拆开来卖,但也不是没有变通的办法。不知道阿寻公子学没学绘符,或者赵老儿去请一名制符师,帮阿寻公子将这御风术抄录下来也成……”
无论是拳谱、玄符法术,不是普通人就能抄录的,更不是能随随便便抄录在普通帛纸之上的。
法诀易抄,玄符难绘——参悟玄符、领悟法诀,才算是掌握一门法术。
御风玄符虽然是最低级的玄符,但也需要有真阳境巅峰修为的制符师,用上等朱砂醮笔,绘制在特制的符纸之上,才会显形;然后才能叫人参悟,再对照法诀进行修炼。
陈寻又没有什么学会绘符之法,哪里会抄录御风术?
当然了,赵掌柜愿行方便,请一名制符师抄录御风术,材料费加上请制符师的钱,也只需要十数符钱,比他买下整本法术书,要合算得多。
“会不会太麻烦?”学会御风术,会极为便利,但陈寻也怕让采儿父女难作。
“不麻烦,不麻烦,”赵掌柜说道,“只是绘制玄符,颇为其繁琐,熟手可能要绘制三五次才能成功。阿寻公子要是不急着用,我让采儿隔两天,给您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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