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姑奶奶或许还可以放你一马。”
蒋银换哪里肯输给这个小丫头,一听这话,立刻气急败坏道:“你、你等着!”
段清宁在一旁只有无奈苦笑,殷玦拍拍他的肩膀,插话道:“我正好也有些事,便在燕安休息几日罢。”
既然如此,无人再有异议,蒋银换便敲定了在燕安停留三日再上路。
半个时辰之后。
蒋银换派了几个别院的侍女,打发侍卫们都随江心雪去市集闲逛,独自拉着段清宁便出了门。
燕安城的繁荣是段清宁这样从荒山中出来的孩子所不能想象的,那满街车水马龙、满楼琼花玉露的景象,往常只有在说书先生的口中才能够听见,今日一一呈现在眼前,反倒让段清宁觉得很不真实。
不过,这半月以来的一切对段清宁来说实则都彷如梦中,他不知道,自从他遇见殷玦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被改写。
蒋银换曾来过燕安,他一路走来一路介绍着有关燕安的坊间传闻,尤其用一脸艳羡的神情重点提到了燕安城内最出名的那条花柳街巷,心想,不知燕安的烟花樊楼与皇都照临的天香十秀相比谁胜谁负?
他们的脚程不算慢,很快便远远看见前方一丈多高的白墙上用泼墨大字写了四个字:云篆书院。
繁茂的绿树枝叶自墙内伸出,缀着点点白花。
云篆书院漆黑的大门紧闭,古朴之意扑面而来,显得清冷而又肃穆,其中却又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然而蒋银换只看了一眼,挥舞着的手便突然僵在了半空。
因为他看见,云篆书院的大门上竟然贴着一道封条。
而且那道封条已经有些泛黄破败,显然已经贴在上面很久。
“这、这是怎么回事?!”蒋银换惊愕地高叫了一声,三两步跨上阶梯冲到了大门前。
他站在门前,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上面贴着的的确是朝廷的封条,其上血红的天字云篆印鉴做不得假。
他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却发现书院附近的街道上无人,他一时也没有办法找人问讯。
“看来我们只能去天赐庵了。”蒋银换的脸上浮现一丝焦虑,“云篆书院被突然关闭,怎么一点风声也未传出?”
段清宁站到他的身后,摇了摇头道:“路上可以问一问燕安城中的百姓,他们定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蒋银换眉头深锁,叹气道:“也只好如此了。”
……
……
殷玦并没有随他们三个出去,待他们都离开了别院之后,才戴上斗笠独自前往城西。
无人不晓燕安城内最有名的便是书院、美酒和药铺。
而这药铺便指的是燕安城西的那家仁和堂,隶属于正道三大门派之一碧落海。
仁和堂在全国各处均有分店,但还属燕安城西这家最有名,因为这一家店匾额上的仁和堂三字,乃是碧落海掌教真人亲笔所写。
殷玦看了一眼高挂在堂上的匾额,那匾额上隐隐散发着威严的金光,令他极不舒服。
他低下头快步走进了药铺,没过多久提着一个药包走了出来,又进了另一家铺子。
……
……
蒋银换花钱租了辆马车,用了半个时辰来到了燕鸣山脚下。
燕鸣山并不高,与段清宁故乡的南荒山相比起来简直只能被称为一座小山包,并且朝廷每五年都会派人修缮山路,铺设石板,所以上山的路异常通常,来往上香的善男信女也是络绎不绝。
少顷,蒋银换与段清宁二人便看见了天赐庵门上高高悬挂着的匾额。
蒋银换手中的扇子潇洒地打了个转,他持扇一指天赐庵的匾额,道:“那可是前朝文修名士王远文亲笔题的字,他同时也是云篆书院创办之后的第一任院长,若是把这块匾给悄悄偷走拿去拍卖,恐怕能够卖出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蒋兄,神庙圣地,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吧。”段清宁听的一阵汗颜,为何无论何事,蒋银换都能想到那些歪门邪道上去?
“哈哈哈。”蒋银换大笑三声,摇了摇扇子,“这有什么,难道西王母娘娘还能从天上飞下来打我不成?”他说话大声不减,招来了不少上山香客的白眼,自己却仿佛浑然不觉,自以为潇洒地一边摇扇一边往上爬。
段清宁抱歉地对周围的香客们笑了笑,追上蒋银换的步伐,与他并肩而行。
天赐庵建筑在燕鸣山顶,四面草木旺盛,一棵棵参天巨树如茧般将这座寺庙与整个山顶巧妙地包裹,自上而下看去,唯有几处琉璃瓦铺就的屋檐自繁茂的树木枝叶中透出,又能见蜿蜒的青石板路自林间延伸而下,更添几分曲径通幽处的境意。
二人顺着石板路走进天赐庵,一脚踏在供奉西王母的大殿的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
天赐庵的大殿内香烟袅袅,静可听针。
高达三四丈的西王母塑像悲悯地端坐在大殿正中垂怜世人,四周充斥着一股肃穆而威严的气息,令一直叽叽喳喳咋乎不停的蒋银换也不自觉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在神庙内造次。
大殿门口有几个挽发的年迈女修正坐在桌前用隽秀的字迹抄写云篆,其他香客们默默上完了香便自觉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大殿都静的可怕,无人多发一言,这倒是显得段清宁与蒋银换这两个大剌剌站在门口的家伙格外独立特行。
“二位施主。”
一名年迈的女修终于注意到了他们,搁下笔,缓缓走到他们的面前行礼道,“不知二位施主是来上香求愿,还是另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