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漏气的小黑屋里!
知道了自己是这宅子的主子后,马上就想换个房间住,可推开后才发现,那里面早住满了——故去的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一排排一列列,看的人脊背发凉。
江清歌二话没说,扭头就走了出来。
看这祠堂的派头,这江家也算是大家族了,怎么自己投的这个主过的这么狼狈,竟是被扔到这里,陪着些阴森森的牌位!
狭小的厨房里,萧若尘高大的身影正忙碌个不停,那个叫小竹的孩子,仍是紧紧的依在萧若尘身侧。
清歌摇摇头,自己记忆里,并没有和小孩子接触的习惯。上一世的江家也是大家族,自己那一辈的孩子足有十几个之多,可一个个都人精似的,哪还有小孩子的半分天真可喜。现在,虽有心想要和自己身边的人熟悉起来,可如何得到一个小孩子的认可,实在不得其法。而且,自己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小竹,恐怕智力上有些问题,自己来的这几天,竟是没有听到那孩子说过一句话。
萧若尘正从锅里捞了什么东西放到一个小碗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神情顿时很是慌张。
8梦里方知身是客(四) 清歌眯了眯眼睛,慢腾腾的坐下。
萧若尘端了盆洗脸水送过来,轻轻的放在清歌面前,手中托了毛巾退后一步垂首侍立。
清歌洗了把脸,拿过若尘手里的毛巾,热热的指尖拂过若尘有些粗糙的掌心,凉凉的山风吹过,清歌挠乱的头发便垂下了一绺来,和若尘微有些褐色的卷发轻轻摩擦了下又荡开
“小姐,要用饭吗?”萧若尘声音低低的,却成功的唤回了清歌的神智。
“哦,好。”清歌点了点头。
萧若尘静悄悄的退了下去,一会儿工夫,便端了个托盘走出了厨房。
虽说是女子为尊的世界,可这个萧若尘,厨艺也只是将就罢了!不但比不上自己那厨艺出神入化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老师,就是比起自己,也要差一些!
不过那江清歌恐怕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主儿,自己可不想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而把别人给吓着了。
早饭是两个黄澄澄的粗面饼子,一碟自个腌的雪里蕻,一碗疙瘩汤。
跑了一个早上了,清歌也确实饿了。轻轻捶捶腿,这个身子,真是太弱了!也怪不得村里的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很鄙视,以后,一是要赶紧熟悉这里的文字,这毕竟是异时空,也不知有什么忌讳没有,自己可不想因为啥都不懂而被浸猪笼了!(丫头脑子又不清楚了,这女尊国,“浸猪笼”那也是男子的“特权”,你这辈子八成是没戏了!)二是要赶紧强身健体,既是女尊国,打架斗殴八成是常事,而她江岚,不,现在应该是江清歌,可不是会吃亏的主。
两个饼子虽有些粗糙,充饥倒是好的。小心的捧起那碗汤,里面是一大坨一大坨的面疙瘩。清歌皱了皱眉。在家是从没喝过这么简陋的面汤的,还是和老师在一起的这几年,每天早上老师总是会煮这样的疙瘩汤,说养胃。
仿佛又能看到那个围着炉子的淡然身影,手中筷子有力的搅拌,那雪也似的面团好像会飞起来,又化成一道道银线飞落水面。疙瘩汤做好后,青素的汤面宛若微微荡漾的碧湖,那些面穗便如自由轻快的游鱼,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自己心湖上画出美丽的涟漪
清歌的情绪瞬间低落,只觉面前这份粗糙了些的疙瘩汤有些刺目,老师,你在天堂还好吗?岚儿想你了
萧若尘偷偷的觑了眼石桌旁那默默咀嚼的女子,转身回了厨房。自己刚才的动作,小姐,应该没发现吧?
小竹静静的偎了过来。
萧若尘心一紧,忙把自己藏在暗处的小碗拿出来,“小竹乖呀,咱们吃鱼,鱼可香了,小竹尝尝看,吃完了鱼,小竹病就好了。”
男孩的发依旧散乱的垂在颈侧,只是细听去,喘气有些重,却还是无声的张了嘴,把男子送到嘴边的鱼给吃了下去。
“真乖,再吃一口,啊?”男子爱怜的瞧着一直在抖着的小竹,孩子却固执的闭了嘴。
“乖呀,小竹不是早想尝尝鱼儿的味道吗?小竹吃吧,还有几只呢!”男人温声哄着,又尝试着把勺子送了过去,孩子却突兀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发丝带动了勺子,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滑到了地面上。
“小竹!”男子的声音有些生气。
孩子也呆住了,发丝荡到一边,露出里面一张精致的小脸,只是那小脸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小脸上一双美丽却有些呆滞的杏眼却在看到男子俯身快速的把掉到地上的鱼儿掸了掸灰尘然后就毫不避忌的塞到嘴里后,露出了一丝波动。
“小竹乖啊,哥哥不是故意要凶小竹的,实在是——”男人低低的喃喃着。
“他没有怪你,”清越的女声让萧若尘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他只是希望你也能吃一条鱼。”
清歌特意在“鱼”上加重了声音。
江清歌自认并不是很小气的人,可突兀的被抛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神经还没有足够坚韧到可以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鱼不鱼的,清歌并不在乎,只是却无法忍受身边的人无处不在的鬼蜮伎俩那样的话,清歌宁可一个人,倒也能落个心里干净!
自己果然是一个很不讨人喜欢的人吧?上一世里,真心疼爱自己的,也不过一个老师罢了,却仅仅相处了短短三年时光,接着便是永远的分离
现在,自己也不过是又一次被排除在外罢了!有什么关系呢?左不过,依旧是一个人罢了。清歌自嘲的摇头——反正,这个样子,也,早已习惯了,不过是回到没有遇见老师时的样子罢了!
可,却还是不由的心酸。
萧若尘却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甚至手中的碗都拿捏不住,直直的坠落下来。
碗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清歌漠然的绕过男人,丝毫不在意萧若尘那透出些绝望的脸庞。
清歌的眼里有些冷嘲,不管这个身体从前怎样,可现在,是属于我的,那就要遵循我人生的理念,欺负了我的人,我一定会欺负回去;辜负了我的人,便再也没有资格待在我身边!
“萧若尘——”江清歌冷冷的开口,驱逐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在看到脚下碎裂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