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生也知道,他现在若是想脱离白府,只怕转眼便会落得流浪街头,身无分文的下场。
见他迟疑,金掌柜突然似想起什么似地一拍脑袋,“对了,金某这里正有个赚钱的好意思,不知白大公子可想一试?”
白浮生眼睛豁然一亮。
他知金掌柜所言从来不虚,他说能挣钱便定不会太差。
当下他便急道:“金掌柜快说来听听?”
金掌柜小心翼翼的靠到他面前,压低声音,似怕周围的人听见。
“上官爷欲到北边去寻铺子,到时定会寻些掌柜过去照看,你可想一试?”
“上官爷的铺子……”白浮生有些迟疑,只因他之前所接触的俱是玉器方面的生意,别的行当他都不太熟悉。
“这个你倒是不用怕,金某绝对相信白大公子的才华,不管到哪里都是这个……”说着金掌柜挑起大指。
白浮生脸上一红,都城之中,能得金掌柜的夸赞之人屈指可数。
他心中不由得豪气顿生。
“金掌柜可与我细说说,究竟是何种的生意?”
见白浮生主动问询,金掌柜这才凑到他耳边,将北行寻址之事简单说了,最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
“白大公子为人正直,金某原为你做保,这些银票你先拿去,若你能先一步到北边,把铺子寻好了,上官爷到时必有重赏!”
白浮生盯着桌上厚厚的银票不禁有些犯傻。
“这……这么多钱……金掌柜你就不怕被我骗了?”
金掌柜突然笑起来,眼睛眯的几乎都要瞧不见了。
“白大公子说笑了,为上官爷做事我们哪个不是尽心尽力,敢捎带银子跑路的,只怕还没生出来。”
白浮生不可置信的盯着金掌柜。
只因对方一没要他立字据,二没让他按手印,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就直接塞到他手里。
“这些只是路上的盘缠。”金掌柜嘻笑着,慢慢嚼着口中的食物。
白浮生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变的极其缓慢,金掌柜的那张脸也在慢慢变大……
最后他一头栽在了桌子上,醉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否付了酒钱,这时忙在身上翻找,正摸到那一沓厚厚的银票。
他深呼吸,努力地平静下自己的情绪,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半晌,他猛地跳起来,向着白府奔去。
路边,一辆马车上,上官燕轻挑起车窗帘,与夏璎珞盯着正地路上独奔的白浮生。
“他回府去了?”夏璎珞轻声道,“金掌柜可是失败了?”
“勿急。”上官燕一摆手,“跟上他。”
马车缓慢在路边跟随着白浮生的身影。
等白浮生跌跌撞撞跑回白府的时候,府内姨娘之间的争吵还未结束。
白老爷见白浮生喝的醉醺醺,不由得怒火上撞,不由分说便一掌掴在他的脸上。
“你个没用的畜生,就知道喝酒!”他刚骂了一句,忽听后院内不知哪位姨娘‘嗷’地一声。
他忙丢下了白浮生,急急的向后院赶。
白浮生站在那里,只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周围下人们见他站在那里都绕开走。
他站了半晌,但却无一人理睬于他。
终于,他狠狠一跺脚转身便走。
夏璎珞与上官燕坐在马车上,见白浮生出了白府。
身上连一件换洗的衣裳都不带,急匆匆出了府门,向着出城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燕笑道:“如何?”
夏璎珞叹了口气,“只是又让上官公子你破费了。”
上官燕得意的一笑:“在下别无旁的,就是银子多!”
眼见夏府再也不能与白府达成那恶心人的亲事,夏璎珞松了口气。
夜雨,悄然而至。
都城中又是数日阴雨连绵。
不知不觉中,城中米价飞涨,高门富户倒是觉不出来什么,只是苦了那些平头百姓。
有人做了一日的苦力,到了晚上,却连一碗粥的工钱也结不出。
城外护城河水日日暴涨,而且城中渐有传言称护城河上流的村镇河堤已然出现龟裂现象。
皇帝派小公爷为治水官已前往督查此事。
接连几日,宫中都接到小公爷上奏的折子,称河堤当初所建之时涉嫌克扣官银,公报私囊。
一时间,朝中引论纷纷。
所有涉嫌建堤的大小官员终日人心惶惶,更有甚者,不知是谁传出了风声,称当初的河堤工程多为太子身边的重臣所为。
太子与皇后得了消息,更是坐立不安,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拿出相应对策,风若狐弹劾太子党官员的折子已经像雨后春笋般飞上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