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肚,心怀畅美了许多,不再那么沉闷了。
起来活动了一□体,他看着窗外残雪半消,心想,春天快到了吧?
若没有之前服下那石莲籽,体质上增强了许多,这么一连串焦头烂额的事下来,康熙知道自己非得病倒不可——事实上,前世他也确实病了一场。所以他对胤禛时不时地关嘱李德全注意他的身体,劝他多休息、少思虑的事感到很欣慰,顺便对他私底下(实际也没避康熙耳目)关照圈禁中的太子及在众位圈禁的阿哥被释后仍给拘着没放出来的胤祥,也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了。
他对老四这种做什么都不避着他的坦荡态度很是欣赏,是好是坏自有他这个皇父判断,而不是自己在私底下培植势力、结党、谋划、对抗,这,才是父子应有的相处之道,这,才是真正的孝顺吧。
想到了这个让他满意的儿子,自然想到了儿子他娘,佟佳氏已经去了,乌雅氏也高踞一宫主位,对于这这个为他生育了三子三女的女人,康熙还是很宠的,她生的儿子也个个果敢聪慧,老四不必说,老十四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文才武略皆不错,可惜,六儿去的早了些……
“李德全,随朕到永和宫去。”
康熙带着李德全信步来到了永和宫,一路竟没遇到半个宫人,这固然是他临时起意未曾通知,也是他想静静体会这种夹杂着感慨与缅怀的心情,下意识地不想惊动他人。
示意当值的宫人不必声张,他原想给德妃个惊喜,到了正殿门口,却敏感地发觉得守门的宫女太监有别于往日当班时的神情,肃静得近乎森然,见他到来意外的神情里还有着一种什么……他心中一动,锐目一扫,那些要开口禀报的宫人便悚悚低下头,唯一一位挣扎着要喊小太监的也被李德全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令人拖了下去。
“谁在里面?”他冷声问。
“是、是十四阿哥……”宫女抖着声回道。
母子二人谈话有必要怕成这模样?难道是什么让人听不得的话?康熙心中微沉,挥退了这些人,招来暗卫,让他们进去将正殿里守着的大宫女放倒,轻步踏了进去,无视软倒在地的两位宫女,趋近门边,静驻听着里面传来的话语——
越听脸色越黑,许久,才闭了闭眼,甩袖出了永和宫,临走,睨了那些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宫人一眼:“谁敢将朕来过的事透出去半个字,朕叫他生死两难。”至于那个被拖走的小太监自另有借口处置。
第八十一章 各有算计(二)
踏进四十八年,康熙开始着手清算朝臣里为首倡立八阿哥的人,朝中下上一片人心慌慌。不过经此打压,原来热火朝天争储之势也渐渐熄了下来,百官及诸皇子阿哥也渐渐明白,由谁接班这么重大的事情,皇上自己要乾纲独断,由不得别人干涉。
这种时候谁冒头谁被打击。
几番过后,有意争诸的皇子势力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转将重心放在讨好圣心,发展势力(暗地里)上面。
尽管重新规划了以后努力的方向,目标也未变,但八阿哥胤禩仍郁郁不乐,就算康熙复了他的贝勒爵,也未能令他从失意中回复过来。
做为好兄弟兼争储铁杆支持者,九阿哥见他情绪低落,只好常常到府上开解他。这一次,是八福晋找他来的,同来的还有十阿哥。
三人分析了一番朝廷上的形势、康熙的心意后,得出的结论是弊大于利,尽管他们最初的目的——废太子,成功了,他们的第二目的,让康熙注意八阿哥的出色,也成功,但结果却并未如他们所想的,康熙心属八阿哥为下一任太子。
“是我太傻了,费尽心思结交宗亲、笼统百官,自己以为得人心,不曾想因此失了圣心!我成了废太子后的最大利益者,皇阿玛向来疼爱二哥,就算废了他,心中也愀然不乐,我们这瓢油算是泼到了火上!倒是和稀泥的四哥成了最大的赢家……”
十阿哥哂道:“四哥办事向来吃力不讨好,以前追缴国库银两得罪了那么多宗亲官员,现在人人对太、二哥和老十三避如蛇蝎一反往日的拍马逢迎,只有他敢顶着皇阿玛的怒气去探望,说什么就算犯错,那也是皇子阿哥不容许那些眼皮子浅的小人践踏……弟弟我倒是佩服。”虽然对他那张冰山脸还是没有爱……
八阿哥向来对四阿哥胤禛有种莫名的介怀,闻言驳道:“别看四哥为太子做了不少事,其实他奉承的一直是皇阿玛罢了!”
十阿哥不语。就算是奉承皇父,那又有什么错,那本是为人子该做的事。四哥为人行事虽不如八哥这么春风拂面令人舒畅,也不像九哥一样跟他从小打闹来的关系,但他从未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就算两年前自己拖着国库借银不还,他也不恼怒,耐着性子跟自己讲了一番大道理,自己开始虽恼怒,最后也听进去了。
确实,兄弟这么多,个个才华过人、心存抱负,在皇阿玛面前争宠甚或争储,这都没什么,历朝历代哪个没这些事?但是国库银两是国家根本,若有个内忧外患,战事一起,空空如洗的国库拿什么去支援前线?!江山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他们自己都不维护爱惜,那些官员、汉人为什么要帮你维护?!
争储那是自家的事,怎么争都可以,可是动摇国本、损害家国利益的不能做,一旦皇阿玛决定了继承人,那么他们就应该放下以往的成见,共同为大清的繁荣昌盛而努力,这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该做的事,拿得起放得下!百年之后才能无愧于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最后四阿哥还表示,若他真的无力偿还国库借银,他可以想办法先帮他出或是向皇阿玛求助……
四哥并不怕在皇阿玛面前丢脸。就是在那一刻,他才真正觉得这个总是板着张脸的四哥并不是假道学,他是真的在为大清着想,不是为了太子,也不是为了争储。
“以往还以为他做事不懂转弯,追缴国库银两将宗亲、百官得罪了个遍,只懂得跟着太子,给他擦屁股,是个最没成算的……哪里知道不是人家不算计,而是人家算计得深啊。”九阿哥微凝着脸道,“看来也不能让咱们四哥太清闲了。”
那个张氏,是不是让她再继续动一下,给四哥的后院放放火?还是留着以后作更大的用处?当初为了弄那个女人进去,自己还央着额娘在德妃面前作了不少戏,连老十四也不知道……
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