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帝王,竟然一大早地来书房门口堵着她,还无聊地背诵一整首《关雎》。
“皇上背诵的很好,无一错漏之處,而且声情并茂!”她慷慨做评之后,话锋随即一转,“不过,皇上好像搞错了,您应该‘好逑’的淑女,是辛玉丽,不是臣妾!”
她话语如一盆绝情的冷水,当头淋下,让他满心无奈。
将她鬓边散乱的发丝掖在耳后,他却又忍不住因为她的憔悴而心疼。
倒是没想到,昨晚,辛玉丽东施效颦,突然一脸浓重的胭脂前来,红唇血盆大口似地,让他躲避不及,惶恐遁逃,却让她格外的上了心。“是因为龙袍上的唇脂?”
她愕然抬眸,眼底一丝被戳穿的慌乱一闪而逝,没想到他会提及这件事。“臣妾不敢。”说着,她不着痕迹躲开他的碰触。
“是辛玉丽她昨晚……”
她不想听任何解释,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对她解释什么。
黛眉紧颦,她有些不耐烦地抗拒打断他,“辛玉丽执意留在皇上身边,的确是痴情感动天地,皇上对她也是关切备至,如此郎情妾意,天造地设,臣妾为皇上由衷的开心,臣妾祝福皇上幸福。”
她连珠炮似地说完,匆忙侧身避开他又伸过来的手,却鼻翼酸涩,眼眶痛热,眼泪险些滚出来。
“湛蓝!”他苦口婆心说了一堆,都白说了吗?“湛蓝,朕要怎样解释,你才能明白?”
“皇上做任何事都不必解释,皇上是皇上,臣妾是臣妾,没有一些乱七八糟地束缚,我们可以相敬如宾,这样很好。”她迈过门槛,随手带上书房的门,并拿早已备好的锁链,将房门牢牢锁上,转身便朝着正殿走去。
“湛蓝……”
赫连恒叫住她,忍不住狐疑地从书房门缝往里瞧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在书房里养了什么毒蛇猛兽?为何上锁?你不会是在里面藏了男人吧?是怕朕偷看吗?”
他纳妃,她就非得偷藏男人才合情合理吗?!在他心里,她是这么不堪的人吗?就算要故意气他,她也只是当着他的面和御天演戏,私底下,她可从没有那么随便。
湛蓝气恼地在宫廊上站定,活动着酸痛的肩臂,随口说道,“里面是我拍卖会准备出售的宝物,请帖已经快备好,我不想那些宝物被盗。”
“凤安宫里防卫森严,谁敢来这里偷?你那条锁链,朕一捏便开,你若用来防贼,怕是也防不住。”
如此闲聊着,他随着她往前走,见她一径环看雨夜之后的宫院,他心血来潮,“湛蓝,你接下来,还有事要忙吗?”
“一会儿御天要教我练功,听很多人说,以前我的剑术非常厉害呢!皇兄还曾经为我备了一柄很美的剑……”话音停顿,她无法再说下去。
那柄剑,他曾见过——她用那柄精致绝伦、光如流水的剑,抵住自己的脖子威胁过他。
当时,完颜袭以死逼迫,命在旦夕,要她离开宜周,赫连恒宽容地没有趁完颜袭重伤杀了他,也没有为难她……
正是因为她记得他的所有的好,才心如针尖,无法原谅他和其他女人的亲密。
可她还是决定成全他和辛玉丽,她不去骚扰他们,只望他也不要再来招惹她。
一时间,两人都静下来,赫连恒也想起那一日,他素来避讳有关完颜袭的所有话题,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也不想给她和御天独處的机会,“皇后,陪朕去早朝吧。”
“早朝?”湛蓝背对着他,面朝着宫院揉了揉涩痛的眼睛,熬了通宵,她这副样子,一定憔悴又难看。“皇上别开玩笑了,臣妾虽然是宜周皇后,却也是康辽长公主。”她两手捂住脸,果决摇头,“我还是不去的好,免得遭人厌烦。”
“皇后何时变成胆小鬼了?昨晚在尚宫局训人的气魄呢?”他绕到她身前,俯首凑近她,瞧着她眼下的青色的晕,着实不忍,却又怕一离开,就被御天钻了空子,于是那股不忍又被他强自压下去,“皇后这丑样子,一定是害怕那些老家伙议论吧?”
湛蓝忙后退两步,窘迫地转开脸,又拿手捂着,倔强地争辩道,“臣妾从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再说,臣妾这皇后恐怕是做不了多久就要让位他人,何必这样折腾?”
他霸道地落下她捂在脸上的手,板着脸,不容置喙地强硬命令,“你欠朕的,朕想看你训人,你就要训给朕看。”
他这分明是胡搅蛮缠。“臣妾……”
“还是,你想去努力?”他一脸贼笑,暧昧邪肆。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努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