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福看了眼赫连恒,见他并无异议,才应声,“是,娘娘。”
他一甩拂尘,拉着衣袖,擦了擦满头的汗,又往外走,不禁有些担心。看样子,娘娘并不知,皇宫里多了一位淑妃。
湛蓝沐浴洗漱之后,换过衣裳,顿时清爽了许多,她从内殿出来,被温泉水浸泡的肌肤,愈加粉润剔透,娇柔动人。
只是……摆了五六十道菜的餐桌前,只坐了赫连恒。
她脚步迟疑地缓慢走过来,微卷的濡湿长发散在肩背,修身剪裁的珍珠白牡丹丝袍,衬托得她国色天香,贵雅脱俗,那身躯也完全被衬托出来,婀娜有致,袍边在身后拖曳,俨然一位惊艳的美人鱼。
铅华不染的鹅蛋脸上,有几分疑惑,她还是硬着头皮,优雅地坐下来。“他们呢?”
赫连恒依靠在椅背上,闲雅收起手上的小折子,对她温和笑了笑,言简意赅地解释,“金风担心他母亲,就去御医院瞧瞧,而且他要陪他母亲用晚膳,朕不能阻止他的孝心,就准了。朕还让金雷也去陪他们母子。”
湛蓝黛眉微颦,不禁暗责自己疏忽。金风与他的母亲刚刚重逢,是应该克尽孝道才对。“金风和金雷若是相见,定然会很高兴。”
“至于苍龙等八大高手,他们是自请离开的,说是你吩咐的,让他们追查点事情,既然你没事,他们还需加紧去忙。御天在这里太扎眼,朕让唐刃带他去大牢看他所谓的‘养母’去了。”
“皇上好宽容呢!”湛蓝冷讽一笑,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柔夷紧握成拳,隐忍地抿唇咬牙深吸了口气,心底忍不住骂他狡诈阴险,恐怕是他是料定她定会向御天要避*孕药,硬逼着他们几个离开的。若是过了吃药的时辰,恐怕……
“吃吧。”赫连恒兀自拿起银筷子,先给她夹菜,“宫里虽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敌人,平日用膳,衣物,还有焚香等,都要命人仔细检查。”
在她去沐浴时,他命苍龙他们带小盛子去逼供,苍龙倒是领命去了,倒也难怪他此次会顺从圣旨,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作怪,无异于是对他们八大高手的羞辱!不过一会儿,就查出真凶。说起来,竟是这个一国之君有失精明,太疏忽,留了辛玉丽在宫中,养虎为患。
湛蓝嗔着脸儿,神情里满是嫌恶别扭,“皇上可以等臣妾用膳结束再说教吗?臣妾胃疼。”她不悦地斜睨他一眼,不但没有吃他夹来的菜,还起身,拖着沉重的紫檀木雕花椅,离得他远了些。
梁福上前来,笑呵呵地说道,“娘娘想吃什么,奴才给娘娘端近些。”
湛蓝恨屋及乌地说道,“别靠近本宫!你还是去伺候皇上吧。”
“是。”
巧卉忙道,“娘娘,奴婢伺候您。”
“本宫用不起!”湛蓝说着,站起来,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端近些。
巧卉只得退出殿去。
一顿晚膳,在怪得令人发指的气氛里进行着,赫连恒脸色也渐趋暗沉。
从旁为他布菜的梁福战战兢兢,忍不住凑近他耳畔说道,“皇上,或许,叫一雯公主来一起用膳,会好些。若不然,传召秦元帅家的秦翔小公子来凤安宫小住几日……”
赫连恒唇角不着痕迹地扬了一下,他怎么没有想到呢?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他摆手示意梁福派人叫赫连一雯来,见湛蓝只专注在眼前那几道菜上,看也不看自己,他忍不住端起茶押了一口,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皇后,一雯近来叫朕有些头痛,昨晚你在宫里转了一圈,应该听说了,她害得几个太傅来朕这里告御状,前儿还把太傅的头发剪了。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皇后似乎,好像,曾经说过,让朕把一雯交给你照顾的。”
似乎?好像?他这是要和她讨债么?湛蓝筷子落在盘子上,“臣妾是曾经这样说过。”
“朕让梁福去叫一雯,一会儿她来一起用膳,你好好教训她。”
“臣妾不会教训人。”湛蓝冷然应道,“不过,这件事的确应该说一说。”
赫连恒顿时心情大好,纯银筷子在他手上旋了一个剑花,随即,伸向那盘精致的“红梅珠香”,却强忍着没有扬起唇角,倒是一会儿工夫,他就多吃了两碗饭。
赫连一雯前几日因为整蛊太傅,被赫连恒禁足寝宫,这一放出来,活像是撒了欢的野猴子,一入凤安宫就嗷嗷怪叫着奔进殿来,给湛蓝一个大熊抱,贪婪地嗅着湛蓝满身馥郁的香气,撒娇抱怨,“皇嫂,你要见我怎么不早说嘛?我被皇兄禁足,这几日都快闷死了!”
“你呀!”湛蓝嗔笑戳她额头,“活该!不听话就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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