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房间的门半开着,钢琴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她赤着足披着方巾小心地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好奇地朝房间内看去。
房间的正中央放置着一架黑色的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身穿白色休闲衬衫的男人。男人侧着的背影微微有些弓着,双手在琴键上大幅度地挥洒着,有时如行云般流畅,有时又如鼓点般铿锵有力。
她所站的位置是在男人的斜后方,看不清男人的正脸。
初秋明媚的阳光从窗**进来,男人的脸隐在了金色灿烂的阳光中。
男人的头发是湿的,滴滴水珠凝在额前发稍处,如同晶莹的水钻闪着耀眼的光茫。纯白的衬衫在阳光中如圣光一般的泛着圣洁的味道。
男人弹的曲子是马克西姆版的《出埃及记》,只是原版是配了交响乐做为背景,而此刻只有男人一人的钢琴独奏。
如果说原版的《出埃及记》让人看到了上百万以色列民浩浩荡荡离开为奴之地、前往神应允他们的迦南美地的激昂与悲壮画面,那么眼前的钢琴独奏却让采月仿佛品到了出埃及带领者摩西的苍凉与寂寥之味。
明明是激昂又带着沉郁,明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却又仿佛只是他一个人站在高山之巅任冷风吹打在脸上。
听着听着,采月的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她仿佛听到男人的心中在呐喊,在诉说,甚至有时在哭泣。她能够感受到男人的心中有一种深深的伤痛,但这痛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也得不到宽解的抚慰。
她从琴声中也听出一丝迷茫,这个男人在为什么事而困惑,所以有几个音符他弹的力度明显有些弱和微微有些拖沓,而这又不像是他对这曲子的理解不到位或是腕力不足而导致的结果。
采月突然觉得她有一种想要紧紧拥抱面前这个男人的冲动。她想倾尽己力给予这男人他所需要的抚慰,除去他心中的那股伤痛,让他的心不再像现在这样地感到疼痛和孤寂。
曲子在激昂高潮处戛然而止。她却依旧沉浸其中,任她的泪水肆意流淌。
男人弹奏完低着头坐在琴凳上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他看到了正呆呆站在门口的采月,她脸上的泪水依旧未曾擦拭。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愣了一下。见到采月脸上简直可以说是滂沱的泪水,又不禁心中一动。
“昨晚睡得好吗?”
采月终于回过神来。萧天!?怎么又是这个男人?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弹一手如此好的钢琴?
“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惊讶?没有想到会是我吗?”
“啊?是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别墅。”
“你的别墅?可我上回到过你的别墅,不是这里。”
“我难道只可以有一栋别墅?”
对呀,萧天这么有钱,他怎么会只有一栋别墅?
“可我以为那是女人的房间。”
“我的别墅为什么不可以有女人的房间?”
是呀,这是人家的别墅,人家的别墅该有怎样的房间那是人家的自由。
这下采月无语了。
萧天见采月那呆愣的萌样不禁又笑了起来,“怎么,你打算就这个样子一直站在这里?”
这个样子?什么样子?
采月低下脑袋看看自己,这才发现她因为刚才听得太入神,手已经没有扶住方巾了,方巾早已从她的肩头滑落而她却丝毫未觉,而且她这会儿还赤着一双脚呢。
“啊”采月惊叫一声背转过身、着急忙慌地收拾着自己的狼狈。
萧天头微微歪着、双手抱着胳膊就那么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这小女人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见她终于重新转过了身,这才说道:“终于弄好了?跟我来吧!”
采月跟着萧天走到别墅大厅时就不敢再走了。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信任萧天。毕竟萧天除了富商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传说中的铁帮幕后大哥。
之前她认为萧天是如蝙蝠侠一样为黑夜带来正义和光明的人物,可现在她不敢这么认为了。万一他是个大色魔大变态,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她可没忘记,就在几个月以前,萧天还曾把她带到别墅要求她做他的情人。
萧天转身见她没有跟他上楼,就停住了上楼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