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道:“我是不可能娶她为妻的。”
若邪冷笑道:“娶妻和纳妾是两回事。”
项重华道:“我更不会让她做侧室。”
若邪道:“是因为害怕对不起秦非,还是害怕对不住你的心?”
项重华腾地站起,道:“好意激人发火和故意惹怒别人也是两回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邪伸手揽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柔声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只是对你不放心,对自己没信心。”
项重华拥着若邪,叹息道:“我回到雍国后,总少不了再纳侧室的。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天天和我吵架?”
若邪道:“我怎么会和那些俗脂庸粉一般见识?她们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些棋子和道具罢了。”她顿了顿,接着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因为秦非才不能娶秦柔。你若真想要她,我可以帮你想个办法。”
项重华努力控制自己,但若邪还是感到了他身体的颤抖。
项重华闭起双眼,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心?要我封你做王后吗?”
若邪沉默半饷,一字字道:“ 我才不稀罕什么王后。 我要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能要她。”
项重华道:“我答应你。”
若邪灿然一笑,松开手道:“你说这世上,男人和女人谁更让人心烦?”
项重华苦笑道:“当然是女人。”
若邪吻了他一下,笑道:“那你觉得我和陈俊杰,谁更让你头疼?”
项重华一愣,道:“陈俊杰?”
若邪娇嗔道:“傻瓜!你不会连镇守外关的主将是谁都不知道吧?”
项重华忖道:“这个名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若邪道:“陈俊杰是祁国初露锋芒的才俊,出身寒门,父母早亡,但与祁国大司马贾仁沾些远亲,因此得以出席祁国田猎大典,进而得到了祁王和袁柘的关注。”
项重华道:“此人究竟有多少能耐?”
若邪道:“不知道。但他既然能得到与秦非齐名的袁柘的赏识,应该不是等闲之辈。”
项重华抱臂蹙眉,陷入了沉思。
若邪又替他倒了一杯茶,道:“你对程公、靖侯有何感觉?”
项重华一愣,道:“自然是很感激。你问这个干什么?”
若邪抿嘴一笑,道:“除了感激之外呢?”
项重华一错愕,垂头看向了杯子里微微震动的茶水。
若邪坐在他身边,道:“你不必觉得内疚。无论是谁,或多或少都会在心底里对将自己从泥潭扶上云端的恩人怀有怨恨。因为每一个人都不愿意想起曾经狼狈的自己,更不希望自己被这份抹杀不了的恩典胁迫。”
项重华蹙眉道:“程公、靖侯并没有恃宠而娇,他们都是值得尊重的忠臣。”
若邪叹道:“论手段,他们的确差了点,但说起揣摩君心,一般臣子还真比不上他们。正是因为谦顺和内敛,他们的家族才得到了空前的尊荣。若是他们一味强调自己的功劳,强调对你的恩惠。他们能得到的最大的荣宠恐怕也只有赐全尸了。”
项重华蹙眉道:“这和陈俊杰有什么关系?”
若邪一挑眉,浅笑道:“贾仁虽对陈俊杰提携有加,却没有程公、靖侯的聪明和气度。他不但对陈俊杰毫不尊敬,动辄破口大骂,而且经常把自己对他的恩惠挂在嘴上。袁柘虽欣赏陈俊杰的才华,却因为在祁国没有家族根基,不敢得罪与祁王有亲戚关系的贾仁,所以也不曾回护陈俊杰。在外人眼里,陈俊杰是少年得意的宠儿,但他的不满和怨恨也许远大于感恩和满足。他之所以顺从于祁国,一是因为舍不下已经得到的荣华富贵,二是因为突破不了心中最后一条防线--贾仁虽对他不好,但毕竟是对他有恩。”
项重华道:“第一点好说,只要他愿意归顺雍国,我自然不会亏待他。可是要突破他最后的防线,可就难了。”
若邪微笑道:“婺城外关屯粮兵器皆不多,要想一举攻下婺城,没有一个月的准备是不够的。在此期间,你可有兴致陪我去那里走一趟?”
项重华先是一愣,随即双眼发亮道:“你有办法?”
若邪微笑不语。
项重华捉住她的手,道:“我们明日就出发。”
若邪轻轻扒开他的手指,道:“我们是指谁?”
项重华一愣,随即笑道:“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