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想自己一分,便是虎毒不食子?”
项重华不觉语塞,咳嗽了两声道:“那你大可以在产下孩儿以后再回复本太子,若是男孩再让他死也不迟。”
息丽华冷笑道:“我历尽十月艰辛之苦、一朝撕心裂肺之痛生下孩子,到时候舍得叫他去死吗?你要不留下我们母子,要不留我一人独活,若要我舍命保子,我纵然一头撞死也要让你破了毒誓、不得善果。”
项重华淡淡一笑,向息丽华走来。
息丽华仰起头来,脸上丝毫不惧。
项重华把手里的长剑朝息丽华一丢,道:“好一个厉害的丽夫人。果然胜尽天下须眉。本太子知道你傲气,要不是刚才被我打伤,是断断不会甘心跪在本太子面前的。看在你的血性和江万里的那条命的份上,就准你拄着这把佩剑站起来。”
息丽华一愣,捡起佩剑支撑着站起,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项重华颔首道:“你的骨头果然很硬,却不知骨头硬的女人的孩子会不会也不怕死?”
项重忆听得此语,吓得猛然跌倒在地,纵声大哭起来。
息丽华整整头发,拄着剑缓缓走到项重忆面前,将他搂入怀里,轻声安慰。
项重忆不住地抽噎着,抬头向母亲道:“母亲,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息丽华柔声道:“你是娘的好孩子,娘最疼你。”
项重忆哭道:“娘,父王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对不对?你刚刚是骗华哥哥的对不对?”
息丽华落泪道:“乖孩子,娘亲无能。你去问你的父亲吧。”
只听“噗”的一声,项重忆胸前便已经多了一个血洞。
息丽华从他逐渐冰冷的小身体上抽出血迹累累的剑,向项重华行礼道:“项重忆已死,储君再无需担心有人抢你的王位了。请储君看在重忆年幼的份儿上,让他早点入土为安。“项重华用力击掌两下,两个侍卫拖着项重忆的尸体匆匆退了出去,又将门掩上。
息丽华满面泪痕地瞧着儿子最后的身影,喃喃道:“好孩子,是娘无能,只能给你一个痛快,让你不受折磨。”
项重华笑道:“夫人何必这样心急?你怎么知道本太子不会饶他一命?不过现在,什么都已经晚了。”
息丽华虽然知道项重华绝不会让项重忆活着,却仍然不禁悔恨裂心。
秦非低声道:“夫人身为母亲,为儿子做的已足够。天意无常,谁又可知?”
息丽华感激地看了秦非一眼,转向项重华道:“项重华,你果然已经完全不是曾近的那个项重华了。以你此时的冷血铁腕,恐怕纵然是刘羲纬也不是你的对手。”
项重华拱手道:“多谢。重华有今日还是全拜夫人所赐!”
息丽华拄着剑向秦非走去,拜倒在他面前,道:“秦先生,妾身有一事相求,望得您俯允。”
项重华冷冷道:“说吧。”
息丽华望着秦非道:“贱妾罪无可恕,不敢求赦,但求您饶过妾的焦明宫中的宫人。她们与贱妾犯下之罪毫无干系。请您宽宏大量,饶了她们性命。”
秦非不等重华答话便抢道:“那些女子们处在深宫,莫说是掺和你们那些勾当,恐怕连世事如何都不得知,储君自然不会滥杀无辜。”
息丽华心领神会,向他和项重华分别深深行了一礼,眼看殿门,似是自语般道:“我若是真心爱护一人,便绝对不会让她再搅进权势争斗之中。”
项重华心中猛然触动,却只是淡淡唤人把她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