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所有人的意外,毓国第二日便下了圣旨,批准秦非等人前往曲县考察。
秦非不喜反忧,道:“这下我有十成把握,那个覆影一定完全投向了毓王。曲县是毓国现在可用兵力驻扎的地方,所以毓王才不同意我去。毓王很精明,不会无缘无故相信一个从敌人那里来的女人。他一定把我想去曲县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两人商量后决定,先把我们派过去再伺机找出我们的目的,抓到我们的破绽。”
项重华道:“那我们去不去?”
秦非双目中闪着精光,道:“当然要去。否则只会增加我们的嫌疑。我倒要看看这个袁燧有多少斤两。”
又至黄昏。
夕阳敛起浮躁的炎热,用温婉而不失柔和的余晖把天地万物拥住怀里,晚风中透着愉悦的花香,一切都显得无限美好。屋子里却渐渐暗了下去,屋里的人站在窗口旁眺望着无限好的夕阳,光影流动在他立体而俊朗的面容上,遮住了表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屋外的明媚不过是暂时的回光返照,屋内的黯淡才是光鲜隐掩下的真实。有时,人心又何尝不如这屋子,总是在风雨欲来前便已有了直觉般的预感?
地板上忽然多了一个淡淡的人影,悄悄地、试探地向他逼来。
袁燧眼前一暗,已经被一双柔软的手捂住了双眼。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笑容,脸上的阴影一扫而光,仿佛冰雪里射入了一缕阳光。
袁燧的双手往回一揽,抱住了覆影的腰,然后身子一蹲,便把她背了起来。
覆影的手缓缓下移到了他的脖子,轻轻环起。
袁燧笑道:“你这几天吃得太多,我都快背不动了。”
覆影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道:“那我就拉着你一起节食。你也休想再吃我做的荷叶鸡了。”
袁燧微微一笑,双手猛然松开。
覆影一声惊叫,但还是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她一跺脚,伸手揪住袁燧的耳朵,怒道:“今晚不吃荷叶鸡,吃猪耳朵!”
袁燧举手求饶道:“好好好!夫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个宫里你是老大,行不行?”
覆影松开了手,道:“杨姐姐这几日的身体好了很多,那个秦先生的确很有本事。陛下应该去看看她。”
袁燧双眼一暗,道:“有空再说吧……”
覆影道:“那个秦先生已经到了曲县,陛下的眼线可有什么发现?”
袁燧道:“他们这些天都在考察河渠水利,并无异动,只是似乎跟几个驻军将军走得很近。不过这也是因为那些将军听闻了他医术高超才找上门的。”
覆影淡淡道:“若他自己不去张扬,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他有这种本事?我看秦晗八成是故意把那些将军引过来的。此人定然是翼国的细作。”
袁燧沉静了下来,望着天际的归鸿道:“你为什么一直对秦晗这么在意?莫非他私下跟你说过什么,亦或是带来了袁浕的信物?”
覆影的脸色有些苍白,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袁燧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覆影的嘴唇有些颤抖,想要说些什么。
袁燧却回过头来,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道:“在我身边,你快乐吗?”
覆影用力地点点头,袁燧又接着道:“你是会选择真相还是会选择快乐?”
覆影一愣,道:“我会尽量使得两者兼得。靠欺骗得来的幸福终究是水月镜花。”
袁燧松开手,苦笑道:“你是个很坚强的人,不像我只是一味逃避和妥协。若你是男儿,杨柳一定会选择你。如果那样的话,也许我们都比现在更快乐。”
覆影道:“你为什么总是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有时真想把你的脑袋剖开,看看你到底在想什么。”
袁燧笑道:“我一向是个怪人,你不必在意。”
覆影笑道:“也是。”
袁燧的笑容微微一敛,道:“但有些事,你还是不必知道的好。比如朝堂之事。”
覆影道:“可是……”
袁燧认真地看着她,道:“我相信你,所以可不可以请你也相信我?”
覆影犹豫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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