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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昕羽就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拨弄算盘,奋笔疾书,如此静坐了一会,感到有些无聊。就将两只脚一前一后地荡来荡去。
赫连望北仍旧没有抬头看她,正在仔细校对各项数目。慕容昕羽看着她专注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轻轻地噙了一朵嫣然的笑。
一个不留心,一只脚绊住了椅子,差点从那上面摔了下来。幸亏她眼明手快,扶住了桌子。赫连望北这时方被惊起,看了过来。
“没什么事儿。”慕容昕羽笑了笑,重新又坐到了椅子上,说道,“你继续忙你的吧。”
赫连望北点头道,“好啊,你先等会儿,我忙完再跟你说话。”然后又低下头去,把脸埋在那一堆烂帐本里头,不肯出来。
虽然这是慕容昕羽主动示意,可是见他当真如此率性大意,她心里也不禁有些不满。她撅着小嘴,双手握着那个小茶杯,一个劲的扭。
赫连望北察觉,便抬头看她,见她捧着个茶杯,眼神儿远远飞了开去。
扭了半天,忽然发现赫连望北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来,此时正充满不解地看着她,她心中突地一跳,手中一松,那个小茶杯顿时跌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片。
慕容昕羽连忙起身道“哎呀,摔坏了你的茶杯了。”
赫连望北笑道,“没事。快把手擦干净吧,衣服弄脏了没有?”过来检查了一遍,发现她没什么不妥,就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唉,一不小心,把你喜欢茶杯摔坏啦,真是对不住。”
赫连望北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再摔坏几只也不要紧。”
慕容昕羽听了脸上一红,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怎么也油嘴滑舌起来了?你要是想用这招讨我欢心,只怕每天不知道要准备多少茶杯让我摔了!”
赫连望北淡然笑道,“二小姐开心也不一定要每时每刻都不停地摔茶杯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还能叫开心吗?”
慕容昕羽嫣然道,“说的也有道理。”
收拾完破碎的杯盏之后,慕容昕羽见赫连望北并不回到桌上办公,不禁奇怪,问道,“喂,怎么了,不算你那一大堆烂帐了么?”
赫连望北微笑道,“都已经算清楚了,现在的时间,是专属于你,用来陪你二小姐时间啦。”
“哎呀,你今天动作好快啊。”慕容昕羽大喜往外,赶紧牵起丈夫的手,急急往门外迈出,边走边说道,“虽然如此,但是呆这么久,也把我给闷坏了。”
赫连望北手忙脚乱地扫了一下桌上没来得及收拾好的笔纸,就已经被二小姐强行拖了出去,只办的及发问道,“哎,这是要去哪?”
“先别问嘛,你跟我来不就知道了。”二小姐如此回答。
出了淮南王府,赫连望北跟着二小姐在大街上转了一个遍,也没见她买什么东西,却也一味兴高采烈的。
快乐有时候其实很简单,只要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再加上慢慢的走,就已足够足够了。慕容昕羽此刻如斯思量。
然后依然是走街串巷,两个人仍然手牵着手,可是这一回,慕容昕羽毕竟买了一些东西,却不让赫连望北帮她拿。赫连望北看着那些东西,心中似被触动,也自去买了一些。
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到了河边。
此时夕阳将落,晚风徐来,河边有不少的男女往来。赫连望北和二小姐两人静坐了一阵,见她开始布置买来的物事,当下也帮手道,“二小姐,现在是不是早了点。”
“出了府门,有没有旁人,你还是叫我浅浅吧。”慕容昕羽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呃,浅浅。”一直叫惯了二小姐,忽然换个称呼,管家难免有些生涩。
慕容昕羽一笑道,“嗯。”
赫连望北也笑道,“其实我也很喜欢这样叫你,只是怕叫得顺口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经意那样叫了,让人以为少了尊卑。”
“我知道你的顾虑。所以也并不坚持要你时常这样叫我啊。不过,认真说起来,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你就算在王府这样叫我,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的了。”
赫连望北道,“虽然如此,但是我觉得在大家面前叫你二小姐,透着一股尊敬。比喊你的小名要更合适一些。”
慕容昕羽不与他继续谈论这个了,望着水面上漂浮的一盏灯,轻轻叹道,“今天又是中元节啦。”
“是啊。我也是看到水里的灯笼,才想起来的。”赫连望北顺着她的目光,也把视线移到了那盏随着水波漂漂泊泊的灯笼上。
“望北,我们也把花灯放了吧。”慕容昕羽取出所买的东西,放在水波之上,要赫连望北点亮里面的灯烛。
“好吧。”赫连望北依言点亮了灯,一盏两盏,让二小姐将它们推进涟涟水浪,让它们在潋滟的河面之上开始漂浮前进。
河心水波浮金千点,河心花灯已渐渐增多。
慕容昕羽看着那河面上的漂灯,似乎想起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脸上一片黯然伤感的神情。夕阳在这一刻也完全黯淡了下去,凉风吹起,意外的携带一丝寒意。
赫连望北猜想二小姐可能想起某个人、某些事,而那个人很重要,可是却难以见面,所以万分难过,他将路上所买的零食递给她,说道,“有些事,想起来很难过,那就暂时不想,让自己吃点东西来冲淡回忆吧。”
慕容昕羽接过那些零食,打开一看,居然都是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好看又好吃的,什么松子糕、意合酥之类的。香气扑鼻,诱人馋滴。
赫连望北温和地一笑,说道,“觉得怎么样?看到食物,是不是稍微好一点了?”
慕容昕羽甜甜做了个鬼脸,却不说话。赫连望北道,“怎么,你不愿吃么,那我可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