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由于有了这两重相当显著的区别,这个世界的男子在着装打扮上也走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其中一种尽量追求奢华精美,而另一种则毫不追求视觉上的特色,只求简便实用就可以了。
慕容昕羽自小就跟老爹杜畅怀在山上长大,平常时候,也仅仅只是在山下的小镇小村里买点东西。杜畅怀本人更是以一介江湖侠客自居,经常穿着彰显一派名士风范的广袍大袖四处游走,那形象,看上去别提有多萧骚随意。
即便是小镇之上那些个挎着竹篮跟人讨价还价、斤斤计较的小男人家,却也多是某户人家的家庭主男,着装打扮,看上去也是一贯的贤淑大方,自然得体。看上去虽则不怎么赏心悦目,却也并不让人反感。
此时此刻,在这样一堆穿着华裳美服、画上妖艳眉儿拿腔拿调的男人们面前,慕容昕羽内心中却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厌恶情绪。
那些叔父们虽然不知到他们的老婆大人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可是她既然能够让这小女子借加冠之礼举行之际认祖归宗,而又在之前一直纵容她在民间野生野养。他们借此都估摸着她对这个女儿应该也是颇为重视的。
所以他们也都了的借这个机会献媚讨好,纷纷围上前去,貌似热情地对她嘘寒问暖,殷殷之态,让人怡然。更有某人甚至褪下自己佩戴的钗环之类物事,不由分说,直直的往她头上手上套去,只说是当做见面的小礼。
这群花蝴蝶也似的男人们一番罗唣,直把淮南王府的二小姐闹得差点就害了头疼脑热了。
大家正在闹腾,却听外面有人大声笑道,“听说我昕妹妹今天回府啦,可我却来得有些儿迟啦,呵呵,真是对不住得很,怠慢了,怠慢了啊!”
慕容昕羽听那声音故意把原本清朗的嗓子捏出几分扭捏之态,口里只说怠慢什么的,语气里却丝毫未听出丝毫的歉疚。不用看见那人,就知道这是个平素骄纵跋扈惯了的主。
随着那话袅袅的余音,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大踏步跨进门来。却只见这人皮肉白净,脸光油滑,眼睛上方更描了两条细细的淡眉,双眼侧各自贴了几点细细的金箔。皮相倒也出落得有几分俊俏,但却神情倨傲,目中无人,俨然不可一世。
这个人却正是慕容承宣的唯一的儿子慕容昇。那马爸爸原本为慕容承宣生了两个儿子,但其中的幼子在早年因为一场意外,不幸夭折,所以这慕容昇就成了母亲大人后嗣之中硕果仅存的唯一男性。
那慕容昇一进门来,就把一双水汪汪的俊眼冲慕容昕羽周身上下扫描了一周,却忽然把嘴角一撇,露了轻蔑的神情。然后却也不再理会她了,转身迈着碎步,过来牵着他马爸爸的手,娇滴滴地发嗔道,“爹爹啊,这个什么昕妹妹一来,你就不理昇儿了啊。可是昇儿那些赶制刺绣正等着爹爹您前去品点哪。”
慕容昕羽听在耳里,不禁激淋淋打了个冷颤,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好大一会功夫的发麻,那些陈年老旧的鸡皮疙瘩掉落满地。
马爸爸轻轻一拍儿子的手,微笑着道,“昇儿,你都是已经快要出阁的人啦,怎还跟你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妹妹计较啊?二小姐,这个人就是你昇哥哥了,他许了吕尚书家的四小姐,今年内就要出阁了的。”
慕容昕羽原本对这个气焰嚣张,但却行事妖娆,走路别扭的惨绿少年不感兴趣,听了他马爸爸的一番话,才向他瞧了一眼,却只见这人正把眉毛高高竖起,冲着自己鼓瞪双眼示威呢!她岂甘示弱,本来想要立刻回敬,给他瞪回去的,可随即想到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就快要嫁人了,感到滑稽,不禁“扑哧“发出一声轻笑。
“呸,你这这没规没矩的小野人,你竟敢嘲笑我?”慕容昇紧紧抓住他马爸爸的手,希望从中获取更多的力量用来斥责这个凭空多出来的野丫头。
慕容昕羽见他色厉内荏,就只淡淡的睥睨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
“昇儿,你尽胡说,有这么跟妹妹说话的吗!”马爸爸训斥了儿子一声,却又向浅浅笑道,“昕儿,昇儿自小就这样,娇生惯养的,但多半时候说的话是有口无心的,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这马爸爸还待说几句好话解释一番,那慕容昇却已经忍耐不住了,在旁边又是使劲扯他袖子又是连连地跺脚,只差点就把他爸爸的衣袖扭成内伤,把地板跺得暴跳。
眼看着慕容昇将会越闹越不成话,慕容承宣这时淡淡发话道,“赫连望北,你先带领着二小姐下去歇下吧。若是还需要些什么物事,只管到各物品所在领取就是了。”
这时,慕容昕羽就见到刚才收了自己的小布包的那个少年应命走了过来,将头深深低下,请二小姐跟他走。
在方才匆忙的一照面间,慕容昕羽对这个少年的印象仅仅在于觉得他模样秀气,身上有一种让人信任的特质,因此决定将自己那件重要的东西交托给他保管。
而此时此刻,正被一堆妖冶作态的男人们包围的她见到了干净清爽的赫连望北到来,把自己从目眩神迷的晕眩状态之中解放了出来,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觉面前这个人真正是自己的灾厄大救星。
盯着赫连望北身上那一袭剪裁得体,简单实用的衣裤,慕容昕羽怎么看,这男子通身上下就有怎么耐看,看的时间长了些,却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赫连望北年纪轻轻就担当了淮南王府的管家一职,衣着崇尚简洁大方,加上气度从容,很有些慕容昕羽前世的现代企业管理人员的韵味。骤然见到这般对味的人,二小姐心内稀罕,亲近他的想法自然而然便产生了。
淮南王府的管家昂首在前引路,一路上但有碰到下人,大家向他行礼,他也点头示意回礼,忽然之间,却感觉到不太对劲,只见那些下人们都只顾盯着他背后,他随后也逐渐渐觉察到身后某人注视自己的目光如一根尖锐的麦穗,刺得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快竖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