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缓缓说出两味药材的名字,试探溟远的表情。
溟远颔首,并补充说出了剩下的药材。
离忧又琢磨了一阵,立刻说:“果然是补救的好法子。”
溟远沉声回答:“你所学都是从书上得知,能做到分出一半药材实属不易,以后若是多看多做总归好一些。”
“你肯教我?”离忧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只要你愿意,又有何不可?”
离忧心中欣喜,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可...为什么?我们似乎并不认识。”
“四季尚有更迭,人更是有轮回往常。这一世你不认识我,上一世我们的渊源可深得很!”溟远轻声说,表情却并不像在开玩笑。
这人容貌依稀二十岁左右,若是上一世就认识,岂不是并非凡人?
离忧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并没有大多惊讶,只是问:“既是旧识,为何现在才来寻我?又是为了什么寻我?”
溟远叹气:“以前有他照拂你,我自然是放心的。如今他尚难自保,我总也放心不下。”
离忧怔了怔,她隐约猜到他所指的是谁,却依旧颤着声问:“你说的是‘墨逸’?”
“是。”溟远一语落定,离忧心中原来存着的那些担忧终于崩溃而出。
“尚难自保是什么意思...?莫非...莫非他已经...?”
溟远道:“放心!命倒是没什么,只是一直昏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离忧松了一口气,继续又问:“他在哪里?我能见见他吗?”
溟远指了指远处的戚山:“我在山中搭了一间竹屋,将他置在那里静养。山上有许多我要的药材,十分适合。”
离忧望了望自己的伤腿,皱起了眉头。她央求溟远:“你能带我上去吗?”
溟远摇头:“我没有法力,无法带你上山。也许...你该去求你的夫君。”
离忧咬了咬唇。求南嘱?他对墨逸的事情一无所知,如何开口?
坦坦荡荡也就算了,偏偏她和墨逸之间又有许多牵绊。
溟远似乎知道她踌躇的地方,于是安慰:“等你腿好了我自会再来找你。墨逸之前再三嘱咐我,这一世他希望你能安心的做任何选择,不再有人能左右你。”
离忧微微点了点头。
溟远又说:“该说该做的就先这样,关于戚山之事,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
“戚山?”离忧惊讶的抬起头。
溟远笑:“你以为这城中人缘何会突然中了毒?还偏偏需要戚山的药草才可解?”
“你下的毒?”
溟远坦荡的点了点头,仿佛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怎么能这样?中间一旦有任何差池可是关乎到人命的!”
溟远挑眉道:“事事都经过算计,怎会出错?就算出错那又如何?我本意就是要帮你,其它人我不愿管,也没有那个心。”
离忧的眉头堆到了一块,她不愿同溟远讲什么大道理,自己却又做不到如此狠心。
“好了,我得回去了。这里还有两本书赠于你,不是药典,而是关于药性的相辅相成之理。你无事可以看看。”溟远准备要走。
离忧接过书册,颇有礼貌的行礼道歉。
溟远见她如此,反而大声笑起来:“以往只有被你整的时候,却不想你也有如此乖顺的样子。太不习惯了,我先告辞!”
话落,他便负手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长街上。
格晴走过来,她扶着离忧往回走,轻声询问:“那人是?”
“是旧友。”离忧轻声回答,眉目间却凝了许多复杂的思绪。
格晴懂得她的心性,且天色已晚,她不再问其他,只是迅速赶了马车往回走。
一直到睡觉时南嘱才回来。
他见离忧还在灯下看书,忍不住责备两句:“白日还没看够,还要等现在?”
离忧笑了笑:“这书极好,我正看得起劲。你即使要我现在睡,我恐怕也要惦记得失眠了。”
“我听格晴说了你今日所遇的事。你夜间调好的药也已经分了一部分出去,,城中人都说用得很好,都在说你是来理国救苦救难的神仙呢!”
离忧扑哧一声笑起来:“前段时间还说是妖女,现在就变神仙了?我没有什么大能耐,这方子也是别人给的,我不敢居功。”
“格晴说是你的旧友。既是朋友的慷慨,也是你平时积攒的福祉。”南嘱回复。
离忧陪着笑。她本来以为南嘱会多问一些,却不想关于突遇溟远之事,他不提半分,好似离忧在他乡遇到朋友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不过刚好,她正巧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不说也罢。
离忧与南嘱两人坐在桌边闲聊,桌上烛火突然跳了一下,
早春还有些寒凉,离忧蓦地想起了墨逸。
在那寂静的山中,昏睡中的他,若是有梦是否会有半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