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问这些事情已经成了常态。
紫玉弯唇轻语:“那是因为父皇打从心里便明白我受了委屈,而同你相交乃是为了自保!所以并不多问!并且,他也猜到了谋划那一切的乃是颜皇后。只是,父皇他念及夫妻情面,他想要亲自审问,也是因为早早就猜到了结果,只是想以此对颜皇后做些警示而已。我猜想,父皇应该早已经准备好了问罪的法子,那两个眼线无论如何都只有一条死路可走,只是死的方法不一样而已。”
华将军瞠目结舌,他更加欣赏的望着紫玉,这大皇子果真是将事情想得滴水不漏。
“只是,若是这样,那你又何苦让那些死士们轻易得手?并且,如此分析,瑞帝已经心有偏袒,我们如何才有胜算?”华将军隐有担心。
紫玉抬头望向东方,那日头已经渐渐升起,他的眸中有笑意。
“如果今日没让死士们得手,父皇或许还会按照原先所想照做!但是,颜皇后兵行险着,虽然导致那两个眼线死无对证,父皇的心里却已有了答案,他本想给予他们悔改的机会,可他们却反而自绝了后路!这一行为乃是伤了君心,这种伤口可不是一日能治好的!就算颜皇后日后能有所弥补,父皇也不会忘记她今日的心狠手辣,那个伤口总会有让他隐隐作痛的时候!”
华将军听完此言,立刻对紫玉佩服得五体投地。
并不是说对他的智谋有多佩服,而是他将自己的锋芒隐藏得这样好,且以一己之力在这诸多的阴谋和轨迹中活到现在,或许最终真能问鼎那君主之位。
他拍了拍紫玉的背,然后抱紧双拳沉声说:“你本不该拘泥于这个位子,你有权御天下的实力!从今天开始,我华自应对你马首是瞻!”
紫玉不语,只是微微颔首,心里却是一阵纷乱。
现在回到未国早已没有了平和,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而这条路要么成就一代霸业,要么迎来的就是未国大皇子的死期。
他默默凝视着朝阳,也不知往后还会有多少如现在这般平静的日子。
忽而,他额前碎发浮动,平地里起了一阵微风,清冽的气息席卷,消散。
紫玉蓦然回首,愣神望着身边微动的树影,总觉得那里似有故人来过。
露华殿内,柔融暖阳。
离忧正坐在桌前乖乖的与华妃一起用早饭。
这次回来,华妃虽没有惩罚她,但是唠叨的话语可是一刻也不停,几乎让她的耳朵起了茧子。
离忧垂眸听着,她知道一句反驳便会迎来千百句的教训,且这一次的确是自己任性了点,并未考虑大局。
所以,她面上装作乖巧的模样,异常的安静,可是心里却已经停不下的抱怨,这个早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食完?
正当她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却看见门口的女婢们躬身行礼,轻声唤:“墨先生!”
离忧欣喜的探头张望,果然见着墨逸踱步走了进来。
离忧立刻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大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咳!”华妃抬眉故意轻咳了一声。
离忧吐了吐舌头,这才匆匆行了礼,十分乖巧的模样:“先生好!”
“我们吃好了,你们过来将桌盘收拾下,不必在这呆着了。先生呆会要检查公主的课业,不要白白添了吵闹!”华妃对着婢女们下令。
“是。”
很快的,桌子被收拾干净,并奉了清茶。房间里只留了华妃,离忧和墨逸三人。
华妃严肃的对离忧说:“这次你突然离开,多亏了先生帮着我将你的事情隐瞒,不然以我之力,怎么可能让别人一个月也发现不了你?”
“忧儿知道错了。”这句话离忧已经说了不下百遍,连那忏悔的感情也是装得一模一样的。
她悄悄的去瞅墨逸,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墨逸自然明白她这是在向他求救。
向来,他的一句求情,在华妃面前可是比什么都管用的。
墨逸低头喝了口茶,眉也不抬的淡淡道:“这次,你的确是胡闹了些!”
华妃听闻墨逸的此话,心里说教的底气又足了许多,更多的大道理说得离忧无地自容,连腰都不敢直起来。
离忧的心里抓狂,她仗着有桌布遮挡,便去踩墨逸的脚。
只是这轻了怕他不明白,重了又怕他疼,到最后,狠中带绵的一脚,什么效果也没传达到,反而是自己那蹩脚的坐姿又惹了母妃的另一番话头。
离忧狠狠的去瞪墨逸,他却不以为意的喝着碗中的茶水。
那盈清的茶汤中倒影着他情不自禁的满目笑意,只是离忧没有看见,就连墨逸自己也不曾知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