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答,脸上有明亮的神采:“他来了!我要去见他!”
紫玉一个怔愣,手上松了力气,离忧迅速离开。
南嘱恰好牵着马走过来,正要跟离忧打招呼,她却从他的手里一把夺过了缰绳。
“借马一用!”
话落便跨上了马背,朝着树林疾驰而去。
南嘱疑惑的望着紫玉:“她要干什么?你不去追吗?”
紫玉摇了摇头:“由她去吧!马上便会回来了。”
他明白离忧刚刚指的是谁,也黯淡于她这种对于别人的欣喜。
南嘱笑了笑:“也是!我们理国的女子可没你们中原那样矫情,该跑就跑,自由随性才是!”
他见紫玉不搭话,于是又道:“那就同我下盘棋吧?我闲得慌。”
紫玉颔首,随南嘱进了内屋。
离忧才刚刚适应理国的烈马,这马儿也不是十分配合,一路颠簸,只管速度,不管平稳。
离忧只闻风声在耳边呼啸,山重树影在眼前飞快而去。
要是放在平时,她一定吓得抱紧了马脖子。只是现在一切正合她意,恨不得这马儿能再快一些才好!
许是听到动静,原本在林中的身影行了出来。
离忧眼里的神采蓦然生动,她右手松了缰绳,冲他嚷着:“墨逸,帮我!”
墨逸抬起手,离忧忽而从马上腾空而起。慌张只存在了一秒,她扑进他的怀里,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就猜到一定是你来了!”
“怎么知道的?”墨逸随口问了一句。
离忧指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有感觉,说不出来,但我却能找到。”
墨逸怔了怔,没有说话,在沉默中,他上下打量着离忧。
起先,离忧并没在意。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被那些奇怪的汁液已经弄成了丑八怪,于是迅速将脸掩起,恹恹的说:“我现在一定难看极了,对不对?”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是偏偏对着墨逸,总觉得从心底想让他看自己最好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难堪。
墨逸笑了笑,眉头舒展开来。他抬手将离忧的手拿开:“我方才是在看你的衣着,哪里说你难看了?”
离忧立刻去摸自己的小辫,想到这番打扮的确与在中原时不同,墨逸多看几眼乃是正常,这才放下了心来。
马儿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离忧也懒得去管,只是问:“既然来了怎么不来见我?”
“你身边总有人,且我见你无事,没有什么我需要帮得地方。”墨逸淡淡道。
离忧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她低头看地上的黄土,心里想着,非要我出事才来吗?但是也没有勇气将此话问出来。
“那什么时候走?”
“今晚。”墨逸回答得简单干脆。
离忧思忖了一下后说:“你来看我跳舞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学会了这里的舞蹈,想跳给你看!”
墨逸顿了一下,半晌后回复:“好。什么时间?”
“月半时分,一定要来!”离忧叮咛着。
“一定!”
墨逸说完抬手朝空中一挥,没过多久,那匹跑远的马便乖乖走了回来。
离忧跨上马,冲他笑了笑:“真亏你能找回来,不然南嘱该在我耳边埋怨三日了!”
墨逸颔首,示意她该回去了。
离忧调转马头,却又不舍的回望了他一眼。只是那样的一瞬,却已经寻不到了他的身影,一切都似乎是黄粱一梦。
到了夜晚,离忧在人群中左顾右盼。
南嘱好奇的问她:“你这是看中了我们理国的哪个好男儿,这般着急的寻找?”
离忧冷哼一声:“幼稚!”
她寻不到他,可是马上就该到月半时分了。
终于,按照约定的时间,离忧有些失望,却还是走到了场子中央。
理国的很多年轻女子和男子早已经踏着月光跳起来,谁也看不见她的落寞。
离忧叹了口气,心想若是约定自己总不能先反了悔!
于是她开始跳着步子,有气无力。
只是突然间,清冽的气息拂过,离忧的脑子里一阵清明。
她蓦然回首,离她不远的地方,明明看不见一人,却好似分明有他站着一般。
她笑了笑,开始觉得自己果然笨傻!墨逸是怎样的人?他一定早就到了,只是不愿意露了身形,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的确,这里是理国,不是墨逸能随意呆的宫中。他如此为之,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离忧倏然高兴起来,连步子也变得轻快。鞋上的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如最和谐的伴音。
她挽指垂眸,回风流雪,翩若惊鸿之影。
最后的一步,她淡笑着仰起了头。
只见云月相缠,空中忽而落下了漫天的桃花瓣,如一场花雨。
她惊喜的抬手去接,却发生什么也碰不到。
离忧静静的望着,她知道,那是墨逸给她一个人的景致,不会再有第二人看见!
她淡淡笑了起来。
天地间,一心尤暖,桃花香细,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