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鲜血淋淋漓漓流了一地,身子蜷做一团。
心地善良的项悠徊并不明自己尚在病中,本想将身上的衣服扯下为红狐包扎,谁知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做到。遂抱了那只红狐,按住它肚皮上的那个碗口大的伤口,倚着苍竹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过久,她整个衣衫皆被那红狐之血染红,却终于止了红狐的血。
那只红狐倏然睁开眼,四周散发出更甚百花的清香,他望着悠徊,琉璃一般的眼中竟流下了两滴泪水。
然后,项悠徊便醒了过来,高烧也瞬时退了下去。
只是揭开床单,丫鬟们惊叫,方才发现那白色的寝衣竟被莫名的血迹染得鲜红。
仔仔细细扒开衣服寻找伤口,却什么也无,只是她的手臂上徒然多了那红色的古怪图腾。
至此之后,项府中常常发生一些怪事,比方花朵突然被换了种类,或者本该冬日盛开的白梅却在夏季绽放。
项悠徘也时常在梦中见一红衣男子。背着身告诉她,他是红狐之身,不久会带她走。
请了几个道士,个个都说这是狐妖作祟,却又无法断了这狐妖的术法。
一直拖到如今,离那红狐所说的日期已经不足三日。
濯清细细的听着,继又看了看悠徊手臂上的图腾,忽而畅快的笑了起来,语气轻松的道:“哪里是什么祸事,这明明是好事将近了嘛!”
“无端惹了一个狐妖,还是极好的事情?”项父不明其意。
“若我没有猜错,这红狐乃是渡过了三劫,将要位列仙班的仙啊!”濯清回答。
项父神情一滞,望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项悠徊:“既是要成仙,却又为何来纠缠我的小女?”
濯清抬眸思索了下,淡淡道:“若是说到原因,我也不甚清晰。但是光听您方才的那一番描述,便可确定,那得道的红狐应是救了项悠徊一命呢!”
“救了小女?”
濯清微微颔首:“的确。悠徊小姐那次的高烧其实并不是梦魇,而是病入膏肓,且已有将病死之兆。只是她的魂魄刚出,阴曹地府又无人来带走,这才独自在外徘徊,行走了那么远。”
说到这里,濯清停顿了一下,走回自己桌前坐下来,自顾自的端起茶碗,悠闲的喝起茶来,似乎在给其他人时间,让他们想清楚个中道理。
项悠徘从濯清身上收回自己灼热的目光,轻声与近旁的项父耳语:“妹妹的那一病的确来得凶猛,且药石无灵。不是连城中最好的郎中都要我们准备后事吗?所以那一番说辞倒是可信的。”
项父点了点头,立刻面向濯清道:“请仙子继续指点。”
濯清将茶碗搁在桌上,面上的笑容越发浓艳:“若是凡人,这魂魄游荡三日是会直接归入阴朝地府的‘游鬼道’,而凡中的生命也会由此结束。但是悠徊的命大,机缘巧合,在魂魄将散的最后一日,遇到了那红狐。”
说到这,濯清抿了一口茶:“要知道,精灵或者修道凡人若要归列仙班需历三劫,而他那时的状态,应该正是刚刚经历完最后一劫。”
“你从何得知他那是第三劫?”项悠徘问道。
“因为只有第三劫只能以原身挨过,不可用法术抵挡。许多精灵和修道之人都是陨在这第三劫上。”濯清回答。
听到此处,墨逸心中一滞。他抬眼望了望濯清,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她已经过了几劫?刚刚才丢了近两千年的修为,若是遇到第三劫,定是挨不过去的吧!
项悠徊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为何,她实在不喜欢墨逸看着濯清的那般眼神。
濯清见众人没有其他疑问,继又道:“我想,那红狐定是在劫后疗伤,被项悠徊误打误撞的看见。而悠徊无法替他包扎的原因,也是基于那时的她处于灵魂形态。红狐应该是颇为感动悠徊的真情流露,在疗伤的同时,又以他自己的法力修复了悠徊的魂魄。这才使得悠徊死里逃生。”
项府众人听后都极为讶异,但是细细想来,又是十分合理。
只是那项悠徊本人不以为意,她扒开袖子露出那红色图腾,举到濯清的面前,口气是一惯的趾高气扬:“那么你说,这印记又是什么意思?”
濯清心平气和的回答:“我并非狐族,自然不懂这图腾的意义。但那红狐既然救了你,应当也没有什么恶意,与其同没头苍蝇一样乱寻方法,不如静观其变吧!”
“静观其变?你的意思是要我什么都不做就等着那狐妖带我走咯?若是你的推测错误,我不是要白白搭上一命?”项悠徊叉着腰,气鼓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