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淼,冬冬,冬冬,陈浩淼。
之后几天,落遇的脑子中都转着这几个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什么是“指腹为婚”。她跟在陈浩淼后面玩耍,是因为他对自己很好。陈浩淼辍学后,落遇正常考高中,考大学,然后工作。两人几乎没什么联系。直到后来,两人莫名其妙交恶。从始至终,落遇从来都是把他当成像亲哥哥那般的人物,从未想过跟他会怎样。
陈浩淼再好,在自己的心中,他就是亲哥哥。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自己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难以想象。
一想到跟陈浩淼共同生活,落遇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像邵炎说黎清那样,有乱什么伦的嫌疑。
那么邵炎呢?
他妈妈肯定很难搞。他家里人肯定不太容易接受自己。可是,自己不讨厌邵炎,好像还开始接受他了。邵炎对自己呢,貌似很痴情的样子。
那,还是邵炎吧。
自我分析了一番后,落遇认定了邵炎。最近几天,邵炎都在缠着落遇,让她批准他初五来。落遇最后同意了。
“爸、妈,邵炎今天来咱家。”初五吃早饭的时候,落遇说。
“你说什么?”范雯萱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邵炎今天来咱家。”落遇说。口气平淡,好像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你这——”范雯萱想骂“死孩子”,可是大过年的,说不吉利的话不太好。她缓了口气,说:“你知道他上门来,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啊。”落遇回答。
农村保守,男孩子进女方家门,意味着婚事定了。不然要是分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村里就有个女孩,每次都带不同的男生回家,说让父母把关。村里人背地里不知笑话了他们多少次。
“知道你还让他来?!!!”范雯萱气不打一处来,把筷子狠狠撂桌上,把碗里的馄饨汤震了出来。
“姐,你看看你,这么沉不住气。有什么话等吃完早饭再说嘛。”落显笑嘻嘻说。他最喜欢看父母向落遇发难。因为他们很少向落遇发难,经常向自己发难。
“他快到村口了,”落遇打了个哈欠,说,“他们那的习俗,第一次去丈人家,得赶在早上十点前。”
丈——丈人家?
范雯萱跟落德阳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双眸中,看见了惊恐。
“你让他回去!”范雯萱口气肯定。
“妈,你这是干嘛?人家开车开了六七个小时呢,你让他回去你放心吗?”落遇笑嘻嘻说。
“你还有脸笑?我跟你说,落遇,你要是让他上门,信不信我用扫帚把他赶出去?!”范雯萱的肺快要气炸了。
“我不信!”落遇笑嘻嘻,继续吃馄饨喝汤。
“你——!”范雯萱无奈了。
“遇遇,今天你姨他们来咱家,人太多了,怕招待不周。要不,你让他明天来?明天咱不去走亲戚了,专门在家招待他。”落德阳知道自己的女儿吃软不吃硬,柔声说。
“就他,至于吗?不用招待什么,给口饭吃就行。”落遇回答。她是专门挑在今天的。
她的三个姨全是势利眼。当初她家没有买织布机,家里穷得叮当响,她们都不来走动。后来家里慢慢富裕起来,她们每年都来。邵炎家里有钱,到时候肯定能得三个姨的欢心。
姨们拿下了,等于拿下了范雯萱。因为范雯萱很听她三个姐姐的话。
拿下了范雯萱,等于拿下了落德阳。因为落德阳很听他媳妇的话。
“姐,看样子你已经把他吃得死死的了?”落显朝她竖大拇指。
“落遇,你是想告诉人家,咱家没有家教,不懂礼数吗?他现在想娶你,自然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等以后你嫁过去了,他会一笔笔跟你算这些账你信不信?你现在怠慢他,以后吃苦受罪的是你自己!”范雯萱苦口婆心道。
“哎呀,他到村口了。你们吃,我去迎一迎他。”落遇把馄饨三两下就扒进嘴里,吃完汤,拿着手机就往外窜了。
“这孩子!”范雯萱无奈摇头。她起身,快速把碗筷一收拾。
“妈,我还没吃完呢。”落显叫道。
“没吃饱家里有糖果饼干,”范雯萱回答,“人家上门,咱吃得杯盘狼藉像个什么样?”
她动作迅速,很快就把碗筷洗了,桌子擦了。糖果盘上桌,茶杯备好。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瞅了眼落德阳跟落显,说:“快,你们两个换身衣服去。衣服皱巴巴的,像个什么样?”
“至于吗?”落显无奈上楼。
“老婆,我觉得我这身可以啊——”落德阳懒得动。
“叫你换你就换。衣服后面都皱了,还可以个啥?你就穿遇遇这次回来给你买的那件黑色呢大衣吧。我昨晚熨平了。”范雯萱说。
女的就是事多……
落德阳心里嘀咕着,也往楼上走。
范雯萱对着镜子,又是梳头,又是抹脸。她突然冲着楼上喊:“一会你们两个不能笑得太厉害,也不能不笑,要微笑,知道吗?不能怠慢了人家,也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刻意讨好他!”
“知道啦——”两人在楼上应道。
“喏,这就是我家。”过了没多久,落遇回来了。她的后面,跟着拉着手推车的邵炎。手推车上,放着一个大纸箱子,里面是邵炎买的一些年货。什么烟酒茶叶之类的。对了,还有干荔枝干桂圆,这是艳阳村的习俗。
听到声响,范雯萱领着老公、儿子,笑眯眯在门口一字排开。就差手中拿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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