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虽然傲气,但行事有分寸,您放心吧。”
以齐湄娘的脾气,才不会在这点小手段上算计齐纨,要斗,就光明正大的斗,以君子之心待君子,以小人之心待小人,这就是齐湄娘,齐纨没有用辈分强压她让出白雪,她就不会拿这些阴私小手段来对付齐纨。
齐纨这才放心了,说话间,任氏来了,不想引人注意,她是打从后门来的,齐纨懒得再换衣裳,索性还在这间偏厅,就以少年郎的模样见了任氏。
“凉氏皎娘,拜见娘子。”
任氏在婢子的引领下垂头进门,行过大礼,方才起身,一抬头,入目的却不是她原本以为的娘子,而是个俊秀少年郎,顿时目瞪口呆,转而警惕之色大起,惊问道,“你……你不是娘子,你是谁?”
“皎娘,她就是蝶君娘子,九太族公之徒,越女剑传人,不可无礼。”许沙氏上前一步,疾颜厉色道。
任氏还在怀疑,在她身后,荆娘已是惊喜道:“啊,你是九姐姐。”
沙氏女中,同辈以排行相称,许沙氏排第九,荆娘排二十七,同为沙氏女,虽则荆娘年岁上要小一些,但受训时,却是见过许沙氏的。
许沙氏缓了缓颜色,道:“原来是二十七妹,多年没见了。”
任氏这才安下心神,连忙道:“是皎娘大惊小怪,请蝶君娘子勿怪。”
齐纨笑了笑,道:“无妨,你警惕性很强,这是好事,我这次入京,是顶替他人名义,你勿要泄漏就是。”
说着,她一只手在腰间一按,白练剑弹射而出,自任氏面前一晃而过,又收回腰间。
看到白练剑,任氏再也没有任何疑虑,重新行过大礼,再看齐纨的模样时,才惊讶道:“莫非那位淮阴郡王嫡长子……就是娘子?”
“齐家与英国公府已结为通家之好。”齐纨颔首道。
她只说齐家,没说凉氏,意思自然明白,是指英国公府还不知齐家就是凉氏,任氏聪颖,立刻就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
“娘子召唤皎娘,可是为了‘李郎君’之事?”
齐纨心中暗暗点头,能被凉氏放出来当暗子的凉氏女,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个任氏,实在是聪慧之极,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目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细细打量起任氏来。
因是暗中前来,任氏的打扮极为简单,穿了一身市井妇人常见的葛布衣裳,颜色也是半旧不新,仿佛水洗过许多次,头上绾了个髻,用花布包着,除了一根没有任何雕花的杨木簪固定发髻,再无半点装饰。脸上也没有脂粉,素面朝天的透着一股清爽,容貌称不上美丽,但也不丑,二十七八的少妇,正是风韵最盛的时候,因此算得是中人之姿。
让齐纨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站姿,腰身挺得笔直,仿佛一颗生长在水岸边的松树,倔强坚定,宁折不弯,虽然失之女子娇媚,却反而更入齐纨的眼。
“坐下说。”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齐纨摆手让任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