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天儿啊,说变就变。”宋二娘子探头出窗,只看了一眼,就缩回头一脸悻色,明明之前还太阳亮晃晃的。
“天有不测风云,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孟巧君倒是无所谓。
“此言大不吉。”齐纨皱眉,这话的下一句便是人有旦夕祸福,冥冥有感,她又有些心神不宁了。
孟巧君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这话不好,就闭上了嘴。
宋二娘子又把头从窗口探出去,道:“时辰快到了,什么时候传宴啊?”她竟比孟巧君还急,若说是好学,那肯定不可能,多半是肚子饿了。
齐纨又乐了,抛开刚才的心神不宁,转头看了看沙漏,笑道:“差不多了,大家先入席,准备着。”
三女才刚坐定,就听到外面突然雨声大作,雨水从天而降,打在屋檐上、树叶上,青石地面上,发出了各种不同的声响,或轻或重,或密或疏,交织出一片天地间独有的韵律。
孟巧君突然叹了口气,道:“天公不作美,风雨中不宜作宴。”
宋二娘子一摸肚子,撇嘴道:“得了,你就酸吧,谁不得一日三餐,还管什么天气,有吃就好。”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孟巧君被她噎得不知说什么好。
齐纨越发喜欢起宋二来,这小娘子是个痛快人。
等到家宴真的开始,宋二娘子的表现直接让许沙氏黑了脸,她只顾吃,哪里还记得先前学的种种礼仪,要不是看在她是客的份上,许沙氏直接就要下逐客令了。
宋二娘子大概也知道自己招人恨了,吃饱喝足,拽着孟巧君的胳膊道:“巧君妹妹,你看雨这么大,瞧这样子,得下到夜里去,咱们赶早回吧,不然越晚路上越不好走。”
孟巧君再好的教养,也终于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自己也觉得讪讪,想了想,还是决定向齐纨告辞。
“雨天应留客,此为礼。”许沙氏幽幽的提醒。
齐纨本来已经打算送客了,被许沙氏这么一说,眼睛眨巴好几下,才道:“要不,再坐坐,等用过晚宴再走?”
孟、宋俩姐妹互视一眼,同声道:“不了,咱们是地主,你才是客,留步……留步,不用送了。”
学古礼是挺好,但若衣食住行样样都依着古礼来,她们也吃不消,刚才一顿午宴,宋二娘子不算,孟巧君可吃得累死了,今日收获颇多,她还想回去细细琢磨回味,此时告辞,正刚好。
齐纨又挽留了她们两次,二人坚辞,三留三辞正合礼数,这才彼此一笑,送客的送客,走人的走人。
宋二娘子一登车,就催促车夫快行,然后拍着胸口道:“怀愉妹妹人不错,就是她家的礼数太让人吃不消,难道那些大世家们,都是这么大的规矩?”一副幸好自己生在普通百年世家的表情。
孟巧君笑道:“咱们今天不是来学古礼的么,这是赶上了,所以人家才正礼以待,若是日常串门子,哪有那么大的规矩。”她可是亲耳听齐纨说过“入乡随俗”的话。
宋二叹了口气,道:“这就好,不然怀愉妹妹就太可怜了,天天学那些繁复的古礼,还不得累死。”
这话惹得孟巧君又甩她一个白眼。
却说齐纨送走二女后,转身就去了正房,扯着裙摆在琼花道人身前转了一圈,笑道:“师父,看我现在如何?”
这一转,翩若蝴蝶,少女的青春朝气与柔美娇俏尽在其中,与当日伏龙山中死斗狼王的英气少女几乎判若两人。
琼花道人眯着凤眼瞧了她一会儿,突兀喝道:“拔剑。”
齐纨一呆,突然恍悟,右手在腰间一搭一抹,白练化做寒光,一刺一削,瞬间割断了屋中一道帷幔,再一闪,已是回剑归鞘。
“尚可。”琼花道缓缓论断。
齐纨却有些不满足,叹了口气道:“到底还是不够自如。”
从人畜无害的少女,突然转变成英气刚毅的巾帼,中间这一顿就代表了她还是没做到收放自如,两者间的转换,需要一个过程。
“老身对你期望颇大,但也不想你好高骛远,如今这样已经不错了。”琼花道人倒是难得的夸了她一句,转而又问道,“这雨何时停?”
齐纨随口道:“总要落个三五日,弟子能力不足,只能判断两日内的天象,再多就不准了。”
所以是三日还是五****说不准,但两日内,她能肯定,这雨不会停。
“那就索性再多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