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我派个人去问一问。”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禀道:“三夫人说,五小娘子孝心可嘉,要在佛前大祈,只怕要给大夫人添麻烦了。”
大祈?
陆氏暗自叹了一口气,祈福有大祈中祈小祈之分,大祈三年,中祈九九八十一日,小祈七日。也不知是前世造的什么冤孽,曾氏待齐小五,真如仇人一般,恨不得永不相见。
也罢,眼下曾氏又有了身孕,只能委屈小的了。当下便道:“小五娘小小年纪,便如此孝顺,我又嫌什么麻烦。”
这事也不能不跟做爹的说,齐成修先还有些犹豫,好好一个闺女,跑到庵里去住三年算怎么回事,但是一听是替自己那个未来的嫡子祈福,这为人父的,心立刻就偏了。嫡女到底没有嫡子重要,反正积香庵声名在外,平日里也有不少贵妇闺秀去那里祈福,大祈中祈小祈都有,不差自家女儿一个,传出去,那名声还好听。
齐成修也点了头,这事就算铁板定钉了,于是陆氏立刻就命人着手去准备,三年呢,一应人手、物什都要准备齐全,给积香庵的香油钱也要准备得足足的,另外还要先派人去积香庵那里打个招呼,收拾一间独门独院的精舍出来。
总之,当齐纨如愿来到积香庵时,已是三日后。这一日,恰是惊蛰,惊蛰天,不打雷,没下雨,虽已是春至,阳光尚好,风中却依然透着料峭寒意。
镇西伯府的小娘子,衣服被褥器皿都有讲究,自然不能用外头的,齐纨虽不被曾氏所喜,但陆氏做人公道,对这个侄女也有几分怜惜,想她这一去,三年内怕是没指望能回来了,这些物什都是选了精致又不招眼还耐用的,足足装了两大车。
随行的人手也是挑了又挑,出门在外,不比家中,既要强悍能干的,也要忠心可靠的,不强悍能干,在外头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不忠心可靠,万一在外头干出点恶奴欺主的事情来,甚至吃里扒外什么的,镇西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几经考虑,陆氏从自己的陪房里挑了一家子,男的叫陆安,是陆家的世仆,还被赐了主姓,能力与忠心绝对没问题,本来陆安一直在打理陆氏的陪嫁铺子,那是一家当铺,每日里红红火火的,给陆氏挣下不少私房,但前些时候铺子里收了件东西,来历有点问题,偏陆安当日不在,手底下的朝奉没处理妥当,被武侯司的人直接找上门来,铺子被封了,陆安这个掌柜也下了狱。
虽然陆氏立刻拿着世子齐武修的贴子借着镇西伯府的面子把这事给抹平了,铺子也重新开了,但齐大郎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痛快,怪责了陆氏几句,陆氏为了安抚他,再加上心里也确实怪陆安做事出了纰漏,就罚了陆安半年俸银,当铺大掌柜也做不下去了,不过陆安毕竟得力心腹,稍加惩罚也就是了,不可能就此再不用他,只是眼下那些油水丰厚的位子都被人占了,以陆安的能力,若只让他做个跑腿、长随什么的,又太委屈他了,陆氏一时也不好安排他,正犯愁呢,恰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齐纨再不得曾氏喜欢,也是镇西伯府齐家嫡出的小娘子,跟着她出来伺候照应,虽然是个没什么油水的活计,但分量却很重,责任也很大,陆安花了这三年工夫,甚至不用三年,顶多一年,齐大郎对他的不满也就消散了,到时候陆氏就又可以把陆安叫回来继续重用,可谓是一举两得。
陆安的屋里人,姓刘,在家时是老大,所以一贯唤作刘大娘,嫁给陆安后,旁人就都唤她陆大娘了。她是陆氏身边的内管事,不过她男人得陆氏重用,陆大娘就没什么实权了,这也是御下之道,以防恶奴一家子将主家内外全部把持住,很多恶奴欺主的事情,都是打从这根儿上来的。齐纨一走三年,身边没个稳重可靠的管事娘子应付里外不行,她那个乳娘齐柳氏,性子软弱,是个撑不起来的,没什么大用。
陆大娘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儿子都大了,陆氏安排他们去了别的铺子,三个女儿,其实两个大的,陆氏留了在身边,调教好了,将来也能得用,至于那个最小的,才只有六岁,进府还嫌早,干脆就让陆大娘带在身边了。
齐纨身边只有两个贴身女婢,一个叫金兰,是齐柳氏的女儿,今年已经十岁了,一个叫金玉,是齐府的家生子,十二岁,曾氏对这个女儿不上心,安排的女婢都是半大不小的年纪,在家还好,出了门显然靠不住,陆氏就从三等女婢里挑了个做事利索的,抬了二等给了齐纨。另外又给了两个粗使女婢、两个经事的健壮仆妇。
这些人加起来,又坐满了一车,再加上齐纨自己坐了一辆精致小车,统共四辆车,就这么浩荡的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