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责备他吗?
她该用响亮的声音告诉他,陆玥馨那一巴掌打的对,真的是大快人心吗?
她该告诉他,她看到了范祯莫眼中的诚实和受伤,却义无反顾地宣誓她爱上了他方澍野吗?
可是当公司职员的文件掉在地上,经过的方澍野帮职员捡起,当她在夜晚站在房子外一米多高的花坛石围上踮脚数着有些渺远的星星时,他悄然出现,牵着她的手说,“小心,今天陆玥馨来了公司大打出手,林田卓摔倒了,还好没事。”
他告诉着她,语气平和,那黑色的眼睛,有着晴朗和暖风。
她若有似无地问及整个事情的始末,他原原本本的告诉她那些他看到的事,她无法告诉他林田卓分明在装可怜,因为人心是无法拆开来看的,而他的确不知林田卓在包装袋上贴了桃心的事。
在感情上,他是个纯粹简单的人。
整天埋首工作,与祖母相依为命的男人,对世界之外的女人心,没有太多的了解。
她看着他站在夜色下,一脸坦白,手摸着一株白色的花朵,指尖擦过那花瓣上美丽的纹路,钟爱而宁和,她想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对太脆弱太青嫩的事物,天然的没有防备。
“那花有毒,摸了会过敏!”
那花她并不认识,只是一语双关地想从这种微小的事中培养起他的警觉。
“哦!”
他收去了手指,一下子信了她的话。
当他在衬衣的袖子上擦擦那段手指,而后牵住她的手,说着“应该没事”的话时,她因他这样的简单,心底漾起了涟漪和温柔。
她不想因为讨论林田卓,浪费了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想去责备他那怜悯仁和的性格,他们每天也只能在这个很短的时间说说话而已,对于未来,22岁的她依然是不清不楚的,可她珍惜着这段相遇,即使是梦,也要好好的梦一场。
她用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一副让他来背的样子。
而他二话没说,背起了她,沿路她都看到他温煦英俊的侧脸,唇边的笑容久久不散。
房间黑着,他伸手要触摸墙上的开关,她的手却阻挡了他的。
她在黑暗中,吻了他的侧脸,看他僵在那里,眼睛写满了意外,她的嘴唇从他的侧脸滑过,在他的唇角跳跃,覆啄在他的唇上,她看到他的视线泛起层层花火,却抿着嘴唇,视线充满了询问。
她知道是那个与责任有关的问题。
有些话一说出,就很伤人,也充满了痛感和迷茫。
她只是被适才的他打动,想拥有他充满简单的美好。
她放肆了一回,生命中没有很多这样的时刻,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必面对。
黑夜可以释放人心中的真实,当一个女人遇见喜欢的男人,她的一切都化为了最自然的事。
方澍野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生命中好像多了一段假设,添了几许疯狂,昨天她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蛹,今天她已变成了一只蝴蝶。
他在夜色中领略着她的美丽,因此刻不用摆出任何酒醉的幌子,搬出负责任的理性来将她拉向自己这边而感到轻松。
他用最原始的方式与她谈情说爱,今天他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却觉这一辈子想说的都在他深深的吻中,说完全了。
“周末,和我去一个地方!”
他在这个值得铭刻的夜晚,在她的耳畔洒落一段邀请。
他看到她的睫毛弯弯地动了动,悬挂在一对朦胧星眼的下方,呼吸均匀地睡去。
那是属于他至亲的墓园,他想让他的爸爸妈妈见见她。
这个想法盘亘在心底已有了一段时间,他有些欣慰于日渐晴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