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贺家犯的错足够死百次了?
贺夏荷悄悄看武铭正,看他有点失望的眼神,就小心地说:“那臣妾再让父亲施粥布斋一个月,为皇上念经祈福,顺带挽回贺家的声誉……可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武铭正的逼视下‘可好’两字吐出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武铭正却奇怪地淡淡一笑,走近把她拉了起来,说:“皇后,你可知道这天下谁最富?”
贺夏荷没留意武铭正挖了个陷阱给自己跳,平日做惯了娇娇小姐,上面有父亲还有‘姑姑’,贺冬卉撑着,她就是看看书,学学绣花,抚抚琴,哪知道天下谁最富啊!
用道听途说的一点知识搪塞:“郭家?吴家?还是楚家……”
武铭正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抚摸过贺夏荷的手,白皙滑嫩,他若有所思地说:“皇后,朕听说你爹对你们姐妹几个很好啊?”
贺家的姐妹据说是常常鲜花沐浴,家里还有奶娘提供乳汁洗脸覆手,敢情这双手是精心侍候下的结果啊!
“是很好!”贺夏荷看武铭正脸色好多了,乖巧地顺着他的话说道:“我爹也很喜欢两个皇儿呢!今天都还让人送了两袭狐裘过来,是上品呢,据说每袭花了五万两银子!”
“哦……让你爹费心了!”武铭正的唇角讽刺地高高扬起,依然微笑着:“皇后,施粥一个月你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吗?”
贺夏荷哪知道,还以为武铭正是为贺家考虑,怕贺家蒙受损失,就大方地笑道:“这点银子贺家还拿的出来,皇上别管了,能为皇上分忧,贺家的光荣……吃点亏不算什么的!”
“是吗?”武铭正笑了:“平日的米价是500文一石,前些日子的米价是3500文一石,现在的米价是贺家先定出来的,5000文一石,就相当于三两银子一石。皇后打算让贺家开几个铺子施粥啊?”
贺夏荷脑子迟疑了一下,父亲的吝啬守财她多少也清楚,让贺家蒙受损失太大的话她也交不了差,可是武铭正这里不安抚了,也说不过去,只好支吾地试探道:“十个……铺子够了吧?不行的话南边还有几个……”
武铭正笑了:“那就算二十个吧!一日两餐,每个铺子施粥20石,贺家每天共施粥400石,一个月三十日,贺家共施粥12000石,折成银子就是三万六千两银子……呵呵!三万六千两,朕估摸着能让一城的百姓饿不死了!”
贺夏荷陪笑,看武铭正高兴,自己的忐忑也慢慢消了,谁知道武铭正语气一转,冷笑起来:“这一城的百姓该感激贺家啊,乐善好施真是不容易!可是朕想着他们要是知道贺家送一袭狐裘给朕的皇儿……仅仅一袭狐裘就花了五万两银子,皇后……你如果是朕的百姓,你会怎么想朕呢?”
贺夏荷的笑就僵在脸上,听出了武铭正语气下面的暴怒。
“贺家哄抬粮价,搜刮朕的子民,把他们的血拿来挥霍地买什么狐裘,是想置朕于何地呢?”
贺夏荷的脸色就失去了血色,怔怔地看着武铭正,武铭正冷笑道:“这天下最富的人不是朕,不是什么郭家,是你们贺家……朕就纳闷了,你们贺家现在什么夙愿都成真了,还想要什么呢?皇后是贺家人,天下最富的也是贺家人……还这帮穷凶极恶地敛财,还不满足……还有什么是你们想要的?难道真的要朕把这皇位拱手相送才满意吗?”
“咚”贺夏荷吓得跪倒了,惶恐地摇头:“不……皇上……我爹决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没想……我们……”
武铭正冷冷地看着她,半响才说:“贺家不该啊……”
贺夏荷泪流满面:“皇上……臣妾愿意回去劝说家父捐出大半钱财,只求皇上恕罪啊!”
她猛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没见武铭正有所表示,凄凄惨惨地跪着,半响才见武铭正转身说:“你回去吧,朕再信你一次!”
贺夏荷如受大赦地爬起来,顾不上换衣,带了人就匆匆赶回了娘家,可是正敛财有术的贺郭庆哪肯听她相劝啊!
被她哭哭啼啼地一说就恼了,前一个女婿武铭元把自己的女儿贺冬卉逼死,现在这个女儿还以为嫁好了,终于成了皇后,没想到还没坐稳位置,又被武铭正逼着让贺家收手。
贺郭庆一生受郭家压制,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还碰上这样死脑筋的女婿,他不恼才怪。
哄抬粮价的又不仅仅是贺家,他怎么不去治别人的罪啊!
贺郭庆下意识地忽略了哄抬粮价是自己家带头的,别的商人是效仿国丈家而已。
被女儿唠唠叨叨地哭一气,贺老头就恼了,出来喝闷酒,想着自己家从贺小玉几个‘女儿’做了皇后都不能如意,那郁闷的心情就如滔滔洪水不可遏止,正烦闷时,遇到了他的灾星……远房侄子马向!
马向以前是跟着武铭元的,贺冬卉死后仍跟着武铭元做了御前统领,荣光走后更是得武铭元重用。武铭元弃京城逃走他也跟了去,到蜀地绑萧从容他也有份。
最后武铭元和楚轻狂江边决战时,他看势头不对,悄悄放下了小船逃生,又回到了京城。武铭正自然不能容他,他仕途之路就断了,还是贺郭庆看他也算狠角色,就留他在自己身边使唤。
这郁郁不得志已经让马向郁闷得要死,再从贺郭庆口中知道武铭正不能容贺家,马向一狠,就怂恿贺郭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