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邕这一声喊,惊得不仅仅是上官瑶,包括在座的二房三房的人及几位来看热闹的姨娘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听到上官瑶被发配到了庄子,固然是她罪有应得,但她们还是不免替她感到丝丝惋惜。
饶是你从前再尊贵的地位,只要去了庄子,身份便与下人无异。在别庄里,可不会有下人再把你当主子看。相反,一些恶奴才还会合起伙来坑害发配到那里的主子。据说老夫人那一辈,就曾有一位姨太太犯了错被送到庄子,结果没用多久人就疯了。
上官瑶似也清楚去了庄子会是什么命运,猛地摇起头来,跪爬着来到父亲身前,抱住他的腿,凄声哀求,“父亲,别把瑶儿送去庄子,求求您。瑶儿知道错了,瑶儿知道错了。求父亲开恩!瑶儿今后再不会害人。求父亲开恩呐!”
上官文邕低头看了痛哭流涕的女儿一眼,黑眸中满溢着沉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来啊,还等什么?把二小姐立刻送到庄子上去!”
随着家主的这声厉吼,厅外瞬时跑进来两个小厮,一左一右地架住上官瑶。
“不,我不要去庄子,父亲开恩,我不要去庄子啊……”
被强拉出去的上官瑶嘶喊声渐小,直至再也听不到。
而与此同时,不知是哪个丫鬟偷偷去云姨娘那里报了信。一听说女儿闯了大祸,云姨娘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匆忙就赶去了大夫人的牡丹苑。
“大夫人,您可一定要救救瑶儿啊。相爷不顾父女之情,竟把瑶儿发配到庄子上。那里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瑶儿自小养尊处优,她如何承受得住?”
云姨娘坐在那里,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向刘氏求情。她想,刘氏如何也算瑶儿的半个母亲,断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刘氏端着茶盏,优雅地浅啄一口,神情倒显出了几分淡漠。
“瑶儿这孩子却是个糊涂的,怎的做事这样不当心?如今被抓住了把柄,又是相爷亲下的命令,怕是就算我有心想救她脱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云姨娘听见这话,暗自恼恨地咬牙切齿。以为她不知道吗?瑶儿之所以会闹出这种种事端,还不是受了她的蛊惑?她这会儿却是过河就拆桥,岂不欺负了她们母女没有靠山?
恨归恨,气归气,没了主意的云姨娘现下也只能依附着刘氏,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深吸了口气,她缓和了面上怒容,强挤出一丝笑来,低声下气地说道,“瑶儿虽是我的女儿,但她自小就在夫人您的身边长大。就算她做错了事,相爷此番将她发配庄子,是丝毫不顾念与夫人您的夫妻情分。若是连瑶儿也失去,那夫人以后 ……”欲言又止,相信剩余的话就算她不说,刘氏自己也能想得明白。
她和瑶儿母女固然要被迫依附着她刘氏,但是换种角度,难道她刘氏就不是仰仗着瑶儿为她谋取好的将来吗?只有瑶儿以后嫁了好郎君,才可保住刘氏在相府的地位。否则,前有二房与她处处作对,后又有穆姨娘时刻觊觎着主母之位。若有孕的穆姨娘此番再生出个儿子来,她刘氏在相府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