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对镜梳红妆】

一身红，或者说，任何一个女人，在这一日，都会有类似的穿着。

    “真美！”在曼朱纱身旁，莺莺燕燕地围了一群女人，这些女子在曼朱纱起身时，纷纷为她那倾世之姿所惊艳。

    “夫人绝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卓湘云跟她一笔，也要失色许多！”一个女弟子眼中带着对她点名女子的一丝鄙视。

    “是呀，能娶到夫人这样美丽的女子，掌门真是好有福气。”身旁其他女弟子也死纷纷赞同。

    “掌门那也是盖世英豪，夫人能嫁给掌门，那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啊。”这个女弟子，显然很有些马屁的嫌疑，估计她是殷别离忠实的拥护者。

    “可惜夫人不喜欢笑，要不然一定更美！”再有女弟子，依然还沉浸于曼朱纱的美貌之中。

    是啊，一般的女人，在这一日，应该是娇羞含苞，喜上眉梢的。可是曼朱纱，表情却好似冷漠至极，宛若冰山上的雪莲，没有一丝暖意。泛着珠玉般光滑的眼眸，闪着冰芒，眼神清澈得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

    美虽美已，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难以亲近。

    “夫人，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您应该笑一笑，我想那一定会是颠倒众生的。”一名女弟子在旁引导着。

    “是呀，夫人，今天是您大喜，您怎么好像不开心呢？”林外一名女弟子也是劝慰着，心头在想：“要是我能嫁给掌门，恐怕做梦都回笑醒。”

    如玉的耳垂上带着金红色的凤坠，在曼珠山说话间，轻轻颤抖：“不过是人生中一场无趣的戏剧而已，何必那么入戏？”

    众女子顿时呆滞，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再无人敢多言。

    “你们出去吧！”曼朱纱眼中闪过一抹悲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到时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自会出去。”

    众女子面面相觑间，在一个应该是身份较高的女弟子点头间，众人纷纷退了开去。

    缓缓地坐回梳妆台面前，看着镜子中自己那每个人都不会舍得排斥的容颜，曼朱纱却是露出几分嫌恶的样子，仿佛有些痛恨自己的美貌，又或者是在嫌恶其他的人。

    半晌，一声长叹碎了几个窗外竖起耳朵的护卫弟子的心。

    长叹过后，曼朱纱幽幽呢喃念叨着：“一夜风雨师门残，半日生死蕊心寒，君子之仇十年恨，百年偿还犹未晚。今朝仰天孤问心，来日卧薪独尝胆，待到凤鸣惊云日，杀尽仇敌把故还。”

    如果陆不弃在身旁，就能听出来，这是他以龙不绝的身份写给曼朱纱的那首“藏锋”。

    “陆不弃，我好像辜负了你的希望呢！”曼朱纱自语着：“可惜我没办法，人总是要做出选择的……我马上要委身于他人了，如果你知道，你会不会生气呢？又会不会有那么一点伤心呢？应该不会吧？你或许连我的处子之身给了你，都不知道吧？”

    在这一刻，曼朱纱眼前的镜中，仿佛浮起陆不弃那带着淡淡笑容的脸，转而又变成龙不绝那愣愣直视的样子。曼朱纱伸手，仿佛想抚摸镜中人的脸，指尖触及镜面，冰凉的感觉让曼朱纱微微回神，却是凄婉一笑：“可我怎么感觉，你心知肚明呢？那为什么你……”

    再次幽幽一叹，曼朱纱嘴角挂着几分讥嘲：“曼朱纱，像你这种自己送上门的贱女人，有什么资格去奢求这些呢？趁容颜未衰，能有些用处的时候，借助他人之手报得师仇，再找个地方了结你这滥用美色的肮脏生命吧！”

    “啪嚓……”声响，脆弱的镜子在曼朱纱不经意释放出的强大法力给击成了碎片。

    哗啦啦声间，一干男女弟子急忙推门而进，焦虑不安地看向曼朱纱：“夫人，怎么了？”

    曼朱纱冷声应道：“镜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