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长得平凡,但此刻相比之下,看不透是否也意味着她只是个单纯的女生,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这样的一个女孩会是凶手吗?纯洁外表下会是一个有心计的女生吗?这样一个,目瞳如蓝色水晶般明亮的女孩,紊乱的思绪久久盘旋不去。
穆舒磬淡淡的望着那片水晶碎片,勾起了她浅浅又遥远的回忆,似是模糊,似是清晰如昨日。
偌大幽静的树林里,微风轻敲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一个约5、6岁的女孩站在树林深处,站在那儿就像树林要把她吞噬,女孩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若不是衣袂翻飞,仿佛是一座雕塑。
半晌,女孩动了,轻微的转动了下头,好像在寻找什么,鼻子嗅了嗅,好像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女孩开始朝一个方向走去,在偌大的树林自由穿梭,白色纱裙随风飘飞,如同树林中的白雪妖精,渐渐地,她停了下来,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个12、3岁的男孩坐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好像受了伤动不了。
女孩站在一旁静默的看着他,男孩长得很俊秀,虽然脸部还没有长开,但大致轮廓已经知道个大概,脸上满是坚毅不服输的倔强,虽然在她眼里只是徒劳的挣扎。
太阳已经升到正中央,温度持续上升,不久他已经大汗淋漓,但依旧没有放弃,挣扎着爬起来缓缓拖动着沉重的步伐,他的腿受伤了,随着他的动作,血不停的往外流,女孩歪着头,似乎很不解他为什么这么执着,是想活命吗?
男孩还在努力,听到踩断树枝的声音,眉目一拧,转头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不禁一怔,是个小女孩,收回了眼中释放的尖锐的冷刃,她迷路了吗?
女孩向他走去,好冷又好犀利的眼神,脚步一顿,见他放松了警惕又抬脚走去,没有一丝戒备的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腿,血流不止,很严重,男孩向她微笑,关切道:“没什么大碍,你迷路了吗?”
看他关心的眼神,她一脸迷茫,自己受伤了为什么要关系她呢?一声不吭,对他的行为表示不理解,撕烂身上的白裙,给他包扎伤口,男孩看她娴熟的动作有些吃惊,这么小的女孩子怎么会懂得这些,在这么大的树林里面对受了伤的自己没有露出恐惧,对她清秀的面容看到好奇,她的脸上只有平静没有害怕。
包扎完之后,男孩又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森林里,很危险的,你的家人呢?”
见她木然的给自己处理其他的伤口,依旧没有答复,男孩想,莫非是哑巴?想到这个可能眼睛里含着怜惜,女孩见他身上还有很多伤口,虽然包扎完毕,但是见他一脸苍白,女孩猛地快速跑开,男孩回过神大喊:“你要去哪儿?”女孩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吼声径直往前跑,如风一般娇小的身体消失在他的目光中。
男孩有些担心,捡了一根不粗不细的枝干当柱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向女孩跑去的地方踉踉跄跄地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体力透支坚持不住摔倒在地,脸上浮现出异常的绯红。
迷糊之间,感觉有人细心的擦拭着自己的脸,缓缓睁开眼帘,是她,蓝色的眼眸,好美,男孩张开嘴想说话,喉咙一股干涩火辣辣的疼,吐出的沙哑的声音让他一愣,嘴边送来了清水让他回过神,看着她清冷的目光带者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看着自己,朝她安抚的笑了笑,张开嘴喝下嘴边的水,热流滋润着干哑的嗓子,竟然是热的?难不成是天气太热给烫的?
女孩拿出一个东西,男孩眼睛瞪大,竟然是兔子,还是烤熟了的兔子,香喷喷的味道勾起了他的馋虫,女孩递给他肉呼呼的烤兔,是要他吃吗?男孩问:“你也吃。”
说着撕下一条兔腿开始咬,好像很饿,女孩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嘴角微微上扬,这个人真有意思。男孩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红通通的脸变得更加红,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动作难免粗了一些,最后,女孩一口没吃,全被他给消灭了。
休息过后,男孩介绍道:“我叫云天,谢谢你了。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抱歉,你不会说话吧,那你会写字吗?你还这么小,算了......”他不知怎么说什么都不对,着急的胡言乱语,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最后只能尴尬的傻笑。
女孩眨着眼睛,在心里默默记着他的名字,她没有问他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那是子弹的伤口,男孩以为她小不懂也没过多的解释,何况这件事也不适合对她说,虽然和她一起会很轻松,但是他不能和她太过亲近,可能是担心给她带来麻烦,他也不想这个纯洁的女孩,穿着洁白的纱裙染上血的颜色,也不想看到她露出恐惧的延伸,她是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女孩,虽然不明白什么使她过早地懂这些,但是......
虽然只有两天,但那段回忆非常快乐,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记住了那双蓝色的眼瞳,澄澈又迷人的眼睛,他离开前对她说:“我会记着你的,即使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但那蓝色水晶般的水眸我不会忘记,我会回来找你的。”
女孩呆呆的站在原地,微微启唇细声说:“云天,谢谢你,给了我短暂却又永久的快乐时光,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那时,你还记得我,能认得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