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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宗则留守曲阜,为金廷坐中原和开科举取士提供合法性,先是顺从伪齐,后又侍奉金廷。
妥妥的两头下注,传统艺能。
因为关乎到金廷统治中原的合法性,也需要以此笼络汉人士大夫为金廷效力,所以金廷对待孔氏比北宋对待孔氏还要优厚。
北宋时孔氏得到大量土地用来祭祀孔子,但是仍然要向朝廷缴纳赋税,这一点是不能少的。
而金廷占领中原之后,大手一挥,免了孔氏应该缴纳的赋税,作为对孔氏的优待,从此孔氏所有的收入都是干干脆脆的“税后收入”。
孔子的名头太响亮,一南一北两宗孔氏都能给所在政权提供统治的合法性。
天下读书人也乐得不用担心数典忘祖之类的说法,就算有人这样说,他们还能言之凿凿的指着曲阜孔氏——看,他们不也一样?
孔氏传承不仅是一块金字招牌,也是一口大大的锅。
孔氏要千年传承,就要乖乖背上这口锅,给天下读书人追名逐利的行为提供最终解释权。
当时局发生变动的时候,需要有人做不要脸的事情的时候,孔氏要带头做,谁都不愿意背的锅,孔氏要带头背。
名头越大,锅就越大,罪名就越大。
最后万般罪恶都倾注到了孔氏乃至于孔老夫子身上,而天下读书人们则依然肆意妄为,享尽荣华富贵。
这就是孔氏,代表封建社会最高话语权和最终解释权的儒门孔氏。
关乎正统性,金人也不敢乱来,曲阜县等同于孔氏的自留地,术虎思济进军之前都特意给孔拯送了封信,向他咨询意见,要是孔拯不乐意,他还真的挺为难的。
好在孔拯是个识抬举的人,对于术虎思济这种大老粗的抬举,他还是明白的,所以提出军队可以过境,但是不能入县城,也不能毁坏建筑物,不能肆意抢掠,这是他的要求。
对方识抬举那是再好不过了,术虎思济答应了这些要求,要求军队约束自己的行为,在距离县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驻军,探查情况做进军的准备。
要说孔氏能传承至今也的确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大军驻守之后,孔拯带着家人推着大小车辆来军营劳军,让术虎思济非常开心。
孔拯带来的无非是一些酒肉布匹,还有针对高级军官的“见面礼”。
虽然东西相对于三万大军来说不算多,但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给大军平分这些东西,所以自然就显得很多。
这一高兴,开战之前术虎思济也难得的有了一些闲情逸致,在军营里招待孔拯。
孔拯是一副文质彬彬传统士大夫的模样,说话和声细语,礼貌规矩十分到位,身上还有公爵头衔,所以术虎思济对他还是相当客气。
在山东驻守十多年,术虎思济不仅变得贪污腐败起来,也对汉文学有了一些粗浅的理解,稍微有一些阅读量,心里也想着跟随大流,和大家一起追捧汉学,附庸风雅,做个“文化人”。
所以他拿一些自以为很高深的问题向孔拯请教,以示自己“热爱学习”。
孔拯则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为他作了解答,然后称赞他聪慧,使术虎思济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最后,术虎思济大笑着把孔拯亲自送出了军营,结束了这次短暂却快乐的交谈。
他感觉很快乐,所以他决定等剿灭贼人结束之后,还要再来向孔拯“请教学问”。
另一边,孔拯带着家人的车队缓缓返回曲阜县城。
路上,孔拯身边跟了他几十年的老仆对孔拯那甚至有些阿谀奉承的行为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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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那术虎思济分明就是个粗人,那些问题连冲龄小儿都能回答,您为什么还要如此称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