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她根本不想说出口的话:“驸马还知道回来!”
纳容舒玄看着坐在桌前,已经收拾过的启荣公主,她明艳的面容上,分明有哭过的哀恸余韵,肿胀的眼睛也出卖了她强装的高傲,启荣公主见纳容舒玄看着自己,慌忙将头扭过去,一边冷“哼”一声。
纳容舒玄将白玉茶盏拾起,重新放回桌上,也坐下来,缓缓道:“公主,今天我确有失态之处,但我希望,你能好好待惜弱,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她的身心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我是她仅有的亲人,公主也是。”
纳容舒玄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公主,就算从前我对惜弱有不齿之情,但我既娶了你,从此之后,便会将此情慢慢淡忘,但公主要给我时间。好了,公主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下吧,今天,我就在美人榻上安寝。”
他看似推心置腹的话,却让启荣公主更加绝望,他口口声声,都是唤自己公主,而不是—娘子,她仅仅是公主,是她的恩人,却不是妻子,他甚至,在新婚之夜,就不愿意碰自己,还说,他会忘了纳容惜弱。。。。。。
启荣公主攥紧手心,她必须尽快将纳容惜弱送走,送的越远越好,有她在,她心上的那根刺只会越扎越深。
纳容惜弱怔怔地看着慕容启曜,放手,是为自己,也是为他好,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值得更好的女子。而不是,如今零落成泥的自己。
纳容惜弱将慕容启曜额上的帕子换下,触手之处,依旧烫的下不去手。昏迷中的慕容启曜无意识的喊着:“惜弱,惜弱。”他的手焦虑的四下挥舞,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惜弱的手,这个时候,都由他了,只要他能好起来,惜弱安静地任由他握着,感受着他吓人的提问,眼角却是有泪水慢慢渗出来。
惜弱缓缓开口:“启曜,正因为我知道,现在我说的话你听不到,所以我才敢放心的说,这些话,今天不说,我想我永远没有机会对你说了。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但你带给我的回忆,我会放在心里一辈子,原谅我,不能抛下一切和你走,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离开,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纳容惜弱一点点俯下身,轻轻碰触慕容启曜的唇,酸涩与不舍涌上心头,泪水滴落在慕容启曜脸上,感到异样的慕容启曜不安的呢喃着,惜弱迅速离开,擦干眼泪,面上已恢复了平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惜弱不停地更换着手中的帕子,一边喂些水给慕容启曜,竟是一夜不曾合眼。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慕容启曜艰难的缓缓睁开双眼,他的头很痛,意识还处于涣散之中,他迷茫的看着背对着她忙碌的模糊的背影。
忽的,他心中一惊,他努力的睁大双眼,一股说不清的惊喜和伤感扑面而来,那是惜弱,是惜弱,他的额上还敷着凉凉的帕子,是惜弱,照顾了自己一夜吗?
惜弱转身,正对上慕容启曜亮闪闪的双眸,惜弱微微侧脸,冷淡道:“你终于醒了,我去小厨房熬了小米粥,你喝了就赶紧走吧。”
“惜弱,我不走,除非你和我一起走!”慕容启曜的声音十分虚弱,却带着比昨晚更坚定的倔强,慕容启曜死死的盯着惜弱红红的双眼,“你这样不眠不休的照顾我,我不信你对我当真一丝情意都没有了。”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受伤,我都不会见死不救,这与情意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怕你在慕容府出了事,会连累我。”惜弱的神色愈发生硬,让慕容启曜刚刚暖起来的心,一下子又冷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了叩门声,随即传来楠枝的声音:“惜弱姑娘,你起身了吗?”
惜弱警告地看了一眼慕容启曜,慕容启曜涩涩道:“你放心,我不会乱出声,不会连累你。”
惜弱快步走至大厅,将门掩开一条缝,楠枝见惜弱神情憔悴,只以为是昨夜未能参加纳容舒玄大婚伤了心,便也不好意思进门,只道:“叨扰姑娘了,只是宫里一早来了消息,公主怕耽误了姑娘,特让奴婢来支会一声,姑娘的名单已经呈上去了,过完新年开了春就要进宫甄选了,姑娘且好好准备,礼仪方面奴婢会一一教给姑娘的,姑娘放心。”
虽然楠枝声音并不大,但慕容启曜还是听得真真切切,原来,她是为了进宫选秀,从不惜于自己决断,可笑自己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她对自己有情,她会和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