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哪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纳容舒玄摇摇头,沉吟道:“不瞒陆大哥,至今我还没有求购到鲛雨泪。”
陆劲风笑笑道:“鲛鱼已经很是珍贵,鲛鱼泪就更加稀罕难求,不瞒驸马爷,陆某前些日子,恰巧得了些鲛鱼泪,听说驸马爷正在求购,便想着借花献佛了!”
陆劲风说罢,将带来的朱红色匣子向纳容舒玄面前推了推。
陆劲风仔细的观察着纳容舒玄的表情,但见纳容舒玄喜出望外,因着激动,清瘦的脸上竟有些泛红,陆劲风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纳容舒玄的手上,那手受了咬伤,是要用多大的气力,才会生生将人手上的肉咬落下来,黑血凝固作了厚厚的一层,纳容舒玄却是浑然不察,陆劲风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无名火,他下意识的断定,这一定是那纳容惜弱所为,可恨舒玄这样无怨无悔,倘若他得知纳容惜弱是—陆劲风心中无言叹息,罢了,罢了,现在并不是说出真相的最好时机,纳容舒玄装得再坚强,但他到底是人,是人,就总会有扛不住的时候。
陆劲风似做无意道:“不知驸马爷要这鲛鱼泪做以何用?”
纳容舒玄只专心致志的看着匣子里晶莹剔透的鲛鱼泪出神,一边道:“舍妹自小有心疾,所求的方子中,又恰恰有这一味药,从前朝廷并不介入边关贸易,所以这东西并不难求,如今朝廷插手进来,商贾们的利益减了不少,边关贸易便不如从前方便了!”
果然是为了那个纳容惜弱,陆劲风不仅勃然大怒,却只死死的攥紧手心,不让情绪影响到自己,亦不能让舒玄有所察觉。
纳容舒玄见陆劲风沉默不语,忙道:“陆大哥放心,你送来的鲛鱼泪我会在求购价格的基础上,再翻一倍给你,等会我便让管家去库房取银子给你!”
陆劲风却似真的生气了一般,直直道:“我送驸马爷这鲛鱼泪,决计不是为了驸马爷的银子,只不过是真心将驸马爷当做朋友,朋友之间,何须如此见外,除非驸马爷嫌弃我粗鄙之人,不肯将陆某当做朋友来看,既然如此,陆某日后定不会再自讨没趣,上门叨扰!”
纳容舒玄从前在米店做事,自然知道陆劲风乃是说一不二的脾性,忙道:“陆大哥,舒玄绝无轻视陆大哥之意,我是真心敬你,只是这鲛鱼泪太过珍贵,舒玄怎敢白白接受,若是陆大哥因此生气,舒玄就此不提便是!”
陆劲风黑黝黝的脸上这才露出几丝笑意,他知道,纳容舒玄虽然已是驸马,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纳容舒玄是不会花公主府上的银子的,他心性高傲,从前不为五斗米折腰,现在却肯为纳容惜弱降低到尘埃里,陆劲风只觉得又气又怜,这才故意说了这番狠话来堵纳容舒玄要给银子的口。
陆劲风走出公主府,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他有些闷闷不乐,一时之间,也不知应该如何开解,却听身后有男子的声音响起:“劲风,你这又是何苦!”
来人负手而立,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形貌潇洒,头角峥嵘,气质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正是那日以蛇击败丽太妃之流的神秘男子。
男子身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吊坠,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映出星河灿烂的璀璨。
陆劲风见到面前来人,却是大惊失色,毕恭毕敬的跪下,轻声道:“奴才参见主上!”
男子不置可否,却是没有让陆劲风起来的意思,讥诮道:“你这样苦心孤诣,那纳容公子却还是雾里看花,你不如直接挑明了身份,岂不更好?”
陆劲风心头一跳,主上居然什么都知道了,果然,他的一切,尽在主上的掌握之中,男子语气平缓,听不出怒气涌动,但陆劲风却是明白的很,主子越是平静,就越是恼怒。
男子轻声道:“劲风,我派你来盛京的目的是什么?”
陆劲风不敢怠慢,沉声道:“回主上的话,主上派我来盛京,是欲打通军火生意!”
男子点点头,笑意却不达眼底,淡淡道:“很好,你还记得,可是这数月的时间,你都拿来找你的好侄子了,劲风,我没有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