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饮,相谈甚欢,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元子等得甚是着急,不停的向外张望,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刘据还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小元子便上前提醒刘据;“公子,你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出来这么久还不回去,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该担心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刘据看了看窗外,猛然发觉出来已经很长世间了,虽然心里很不舍得离开,还是不得不起身道别:“云姑娘,我确实也出来很长时间了,我家中还有事情,就此别过了。”
“公子既然家中有事,云儿也就不强留公子了,公子也算是云儿的一个知心朋友,以后公子如果想来流云阁,云儿随时愿意奉陪。”
“好,谢谢云姑娘,小生就先走了。”“公子路上小心。”云梦泽起身一直将刘据送到苑外,还恋恋不舍的目送他远去的背影。
“云姑娘,你对这位公子很是上心啊,杏儿从来没见过姑娘会亲自送哪位公子离开,也没见过姑娘在哪位公子面前这么谦和有礼,难道姑娘真的对这位刘公子动了真情?”
“杏儿,你瞎说什么呢,我是很欣赏这位刘公子,不过不全都是因为他的才华,在他的面前,我好像回到了从前,我不是个风尘女子,而是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
在他的眼里,我没有看到欲望,没有看到鄙夷和轻蔑,他是把我当作一个寻常女子看待的,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云梦泽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还是真的因为他而动了心,可是作为一个风尘女子,她还有动心的资格吗?刘据因为一时忘情而误了时间,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小元子,你怎么这样迟才提醒我。”“公子,这也不能完全怪奴才啊,公子和那云姑娘相谈正欢,哪里会听我的劝。”小元子委屈的为自己辩解道。“该死的奴才,还狡辩,按你的说法,那还是我的错了。”
“奴才不敢。”小元子识相的闭了嘴。“今天我去醉红楼,见到云姑娘的这些事全都给我放在心里,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吗?”一个太子跑到青,楼去,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难免又要大费周折的做文章了。
“奴才心里有数,这事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奴才有几个脑袋也禁不住砍啊。”两人匆匆赶回东宫,众宫人倒是没什么异常,仍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却静得出奇,看到太子回来时的眼神也是很诡异。
刘据也顾不上想太多,还是先回宫要紧,踏进了正厅,才要松一口气,却看见雨薇正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笑,刘据心下知道不好,雨薇是母后的贴身侍女,她一来就代表母后已经在等待了,哎,看来这次躲不掉了。
果然雨薇笑着向刘据走来,行了礼:“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在偏厅等待许久了,太子快去一趟吧。”刘据答应着,心里暗暗叫苦。卫子夫端着茶杯,掀起杯盖,细细的吹散一层热气。刘据硬着头皮,上前行了礼:“儿臣参见母后。”
“据儿啊,起来吧。今儿董大人告诉你没去书院读书上课,母后以为你身体不适,便来这儿来看你,可是他们都说你不在,母后担心你,就在这等你回来,眼见着天都快黑了,你才回来。据儿,跟母后说实话,你去了哪里。”卫子夫的脸上没有愠色,却有怒气。
“儿臣,儿臣..。”刘据觑着低头发抖的小元子,犹豫着该如何回答。
“据儿,记得你小的时候,母后跟你说过,你若是做错了事,跟母后承认了,母后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要是欺骗母后,那母后就绝不能饶恕了。”卫子夫严厉的眼神盯得刘据后背火辣辣的。
“母后,儿臣知错了,望母后责罚。”“那就告诉母后,你去了哪?”
“儿臣和小元子微服出宫去了,儿臣只是觉得每天在书院里学习那些帝王之术,纯属是纸上谈兵,只有去民间走一走,才能真正了解民意,知道百姓所需,做一个优秀的帝王。”那是刘据本来的心思,谁知道后来就被人拉到了醉红楼,后面才会发生那一连串的事情。
卫子夫的神色稍有缓解,“据儿,坐下吧,你的话有道理,但是你在书院学习的这些东西是你将来能做好一个皇帝的基础,明白了这些道理,才能更好的指导实践,所以你不可本末倒置。今天的事情,母后就不追究了,你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明天准时去书院上课。你父皇那边,我会替你去解释的。”
“谢母后。”刘据松了一口气,向小元子眨了眨眼睛。
“好了,雨薇,回椒房殿吧。”“是。”卫子夫起身,打消了疑虑,回宫去了。“儿臣恭送母后。”刘据看卫子夫走远了,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安定下来,小元子抚了抚胸口;“吓死奴才了,幸亏皇后娘娘宽厚,奴才的心总算能放回去了。”
刘据这一次出宫被发现,收敛了不少,再不敢出宫去了,可是脑子里却时不时的浮现那个云姑娘的脸,久久不能忘怀。
李夫人生下小皇子,皇上十分高兴,满月酒也办的十分的隆重,请了不少皇亲贵胄,还有一些官位较高或是受皇上宠信的官员。瑾萱,平阳公主都在宴请之列。
瑾萱自从曹襄死后就一直在公主府里安心的抚养曹宗长大,与平阳公主不同,瑾萱不喜欢掺和外界的事情,性格也有些淡漠。在这样的宴席上,瑾萱也只是与自家姐妹说笑,而如今的竹筠沉默寡言,连带着瑾萱也不爱说话了。
小皇子的满月酒竹筠只在开席的时候坐了一会就借故离开了,瑾萱坐着也觉得很没意思,尤其是感觉到一个人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瑾萱更是满肚子火气,怎么也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