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烈火焚烧4

    “好的。”第一次见身份如此高贵的人，姚秀娥不免觉得紧张，只是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臣妾参见母后。”“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静言，快起来吧，都说了，你怀着身孕，不必如此拘礼的。”姚秀娥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皇后的脸，可是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难道，姚秀娥缓缓的抬起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怎么会这样。皇后看到姚秀娥也像掉进了冰窟一般，“你，你，怎么会在这.。。”“母后，你认识臣妾的母亲？”“什么？她是皇后。”“什么？她是你娘？”两个人几乎同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我依然记得当时她的表情，她的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虽然分别已经很久了，她也老去了很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我从没有想到我们十五年后的重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她骤然紧紧握住了静言的手，好像怕人夺去一般，带着几分警惕看着我，但是很快又转变成悲哀，那使我感到深深的不安。”

    “皇后娘娘，民妇有些话想要与皇后娘娘叙叙旧，不知道皇后娘娘能否给民妇一点时间。”姚秀娥突然走上前，脸上的神情有些琢磨不透。皇后莫名的紧张，看了一眼姚秀娥，佯作镇定的维持着皇后的风度:“既是故人，自然是要聚聚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到本宫的坤宁宫里小叙如何。”“母后，臣妾娘亲是第一次来宫里，很多礼节尚且不懂，臣妾担心母亲有失礼的地方，会冒犯皇后娘娘，恳请臣妾陪伴母亲左右。”

    柳静言虽然不知道母亲到底为何与皇后相识，她们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纠葛，但是还是要尽力维护母亲的周全。姚秀娥却拍了拍柳静言的手：“言儿，没事的，娘只是有些话想要单独与皇后娘娘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毕竟，你还.。。怀着孩子。”姚秀娥落在柳静言肚子上的目光骤然变得很复杂，她哀怜的看了柳静言一眼，让柳静言陷入了惶恐之中，周莲衣更是不知所云。

    “柳采衣，你不用担心，本宫和你的母亲是昔日的好姐妹，本宫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是纯属想要好好聊几句，回忆回忆以前的事。”“是，臣妾知道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柳静言有些担心的看了母亲一眼，姚秀娥抱以微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柳静言满腹疑惑的带着周莲衣走了，好姐妹，那就是说皇后娘娘和母亲早先就认识了，而且关系很不错，那为什么现在见到了，两个人的反应竟然如此奇怪，是什么旧事，不能让人在旁边听到呢。

    坤宁宫里，王皇后端坐在高位上，姚秀娥扫视了一眼金碧辉煌的椒房殿，停留在皇后身上的目光却满是不屑，一个宫女为姚秀娥端来了茶，穿戴也是十分整齐：“请用茶。”“皇后娘娘真是客气啊。”虽是道谢，姚秀娥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感谢的意思。“哪里，秀娥，你是本宫的好姐妹，本宫怎么敢怠慢了你。”

    “皇后娘娘大可不必如此，民妇前来本也不是为了往日的姐妹情谊。”姚秀娥的话里句句带刺，可是皇后心怀愧疚，终是克制着自己，没有发作。“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皇后挥了挥手，让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离开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了，秀娥，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

    “哼。”姚秀娥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居然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民妇还以为皇后娘娘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宫殿里穿金戴银，早就忘了那个孩子的存在了呢。”“忘，我怎么会忘，你不知道，我常常在梦里惊醒，梦到我的孩子，我一直都活在愧疚里，我很后悔，我不该丢下我的女儿，可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

    姚秀娥打断皇后的话，声色俱厉道：“没有办法，活在愧疚里，可是我看到的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皇后娘娘，作为一个母亲，即便你有千万个理由要离开，你也不能把孩子丢给我，然后不知所踪。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们有多担心你，看到河边你留下的衣物，我以为你出事了，找了那么久也没发现你的踪迹，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可是现在才知道你是为了去追求荣华富贵，孩子是你的绊脚石，你就把她一脚踢开，装死不过是你使的伎俩。”

    “不，我没有，原本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相公突然去世，我一个妇人根本就担负不起她欠下的那些债，那时候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但是却放不下孩子，所以我想到了你，我把孩子放在你的家门口，我知道你的女儿刚刚夭折，你那么喜欢她，如果看到了我的信，知道我死了，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抚养她长大成人的。”

    皇后声泪俱下，用手帕掩面而泣，那是她尘封了十几年的过去，尽管她一直将它深埋在记忆里，不愿触碰，可当今日将一切倾诉出来的时候，竟然这么痛。“就在我投湖的那天晚上，风真的好冷，还夹着雪花，我抱着孩子，她在我怀里安逸的睡着，一点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一直抱着她，我真的不想放下她。

    可是一想到明天，一想到天亮以后，那些为了要债而堵住大门的那些恶徒，我真的看不到希望，我怕了，我只是个弱女子，我做不到。我放下孩子，在她的手边放了我写的亲笔信，我看着她的睡脸，哭了好久，就在我站起身要走的时候，孩子像是知道我要离开她似的，突然大哭起来，不管我怎么哄她，她还是那样的大哭，我怕你们会被吵醒，终于还是狠下心走了，那一刻雪花飘进了我的眼睛，很快化作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