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烟飞洒（8）

    王玉颜想象着知道真相后卫青狂喜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出来。自从王玉颜怀孕后，菊若轩的宫女太监多了起来，王玉颜不喜欢人多，又遣走了不少，只留下了三四个，晚上，王玉颜遣走了宫女太监们，装作累了早早休息的样子。

    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来到了长笙楼。长笙楼是一座很高的钟楼，在宫廷的西南一角，平时很少人来，显得有些荒凉。走上长长的台阶，是一顶很大的鸣钟。冷飕飕的风不时吹过，钟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人在哭泣。

    “美人，怎么没有人啊，这里怪怕人的，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浣香警惕的张望着四处，心里毛毛的。“不行，我们等一会儿，他就要来了。”王玉颜不愿意离开。突然有人影闪过，尖锐的尖叫声让人汗毛直竖。“这是怎么回事。”

    王玉颜急忙护住肚子，后退了两步。“美人，别怕，您先在这里等着，奴婢去看看怎么回事。”“好，浣香，你小心啊。”王玉颜紧紧的握着浣香的手，越发感到不安吧。“美人，放心吧。”浣香小心的在黑暗中摸索着，望着前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浣香一离开，王玉颜无助而不安的站在原地，无尽的黑暗让她害怕，卫青，你在哪，你快来啊。忽而，楼下似有灯光，是卫青么，他来了？王玉颜走到楼梯口，伸着脖子张望，却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人正在悄悄的靠近，等到王玉颜感觉到异样的时候，那支从黑暗中伸出的手用力的推了王玉颜一下。

    “啊。”王玉颜失去了重心，毫无防备的滚下了楼梯。浣香听到了王玉颜的叫声，心下知道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浣香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王玉颜躺在楼梯下，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下是一滩血。“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浣香大叫着要人来帮忙，一面叫着王玉颜。

    王玉颜被火急火燎的送到了菊若轩，太医也很快赶到了，皇上和卫子夫也得了消息赶来。王玉颜的情况却并不乐观，血流不止，孩子也处在危急的状态中。“这是怎么回事，大晚上，不好好的在宫里休息着，跑去长笙楼这样荒凉的地方做什么。”

    皇上怒斥着浣香，浣香低着头，担心着王玉颜的状况，又不敢说出王玉颜去长笙楼的真正原因。卫子夫似乎猜到了王玉颜的难言之隐，便替浣香隐瞒着，解了围：“皇上，现在玉儿的情况这么危急，还是先救玉儿要紧，别的事等玉儿和孩子都平安了再说吧。”刘彻这才无话，卫子夫便道：“浣香，快起来，去陪着你家主子去。”“是。”浣香急忙起身跑了进去。

    王玉颜昏昏沉沉了半天，太医喂了药，才慢慢醒了过来。“卫子夫焦急的等待着，踱来踱去，手心里满是汗，看着同样着急的皇上，卫子夫想到了还被蒙在鼓里的弟弟，骤然觉得很对不起皇上。

    玉儿，你一定要挺住啊，我们卫家对不起你。这时太医跑了出来：“皇上，卫夫人，王美人失血过多，现在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是还是使不上力气，孩子一直出不来，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母子俱损啊。老臣不得不问一句，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皇上是要保皇子还是保大人。”未等皇上回答，卫子夫先激动的说：“太医，你一定要想办法，大人孩子都要保住啊。”

    卫子夫异常的激动让刘彻不由得产生了疑问，刘彻拍了拍卫子夫的肩膀：“子夫，你不要太过激动了，玉儿会没事的。”卫子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对了，皇上，柳姐姐，当初太医救不了臣妾的时候，是柳姐姐帮的忙，这次柳姐姐说不定也有办法，臣妾这就去找她。”

    “子夫，你别急，小心点。”“臣妾知道。”卫子夫忙带着采茼去了，柳淑仪也没有过多的犹豫，虽然她不想面对皇上，可是这寒香苑终是踏出去了，王玉颜危在旦夕，经不住卫子夫一再请求，柳淑仪还是赶了过来。柳淑仪只是向刘彻简单的行了礼，便进了里屋，去查看王玉颜的状况，卫子夫不放心，也跟着进去了。王玉颜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凌乱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

    卫子夫紧紧抓着王玉颜的手，为她拭着汗：“玉儿，柳姐姐来了，柳姐姐医术高明，当初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她救了我，现在你也一定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的。”王玉颜动了动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姐姐，不管怎么样，都要救下这个孩子，他是我生命的全部啊。”“我知道，我知道，孩子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

    卫子夫安慰着王玉颜，可是从柳淑仪的脸色可以看出事情的严重性。折腾了一夜，王玉颜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婴，卫子夫喜不自胜，比当初生下据儿还要高兴，王玉颜看了一眼孩子，就睡去了。刘彻担心的一夜未睡，抱着孩子，总算心安了些。“皇上，你看他长的多漂亮，很像玉儿。”

    “是，但是比上咱们据儿，还是逊色了些。”卫子夫笑了笑，心里却在对刘彻说着抱歉。柳淑仪疲累了一夜，带着倦容，看到刘彻和卫子夫正在逗弄着孩子，心中百感交集，“皇上，卫夫人，臣妾想借一步说话。”卫子夫和皇上相视一眼，不知道柳淑仪到底要说什么。

    到了无人处，柳淑仪方才带着惋惜的深情说：“王美人虽然生下了皇子，但是心力手打了巨大损伤，伤了元气，再难补救，现在虽然看不出来，但是王美人却已时日无多了，即使日后好好调养，也只怕。。”太医叹了口气。卫子夫本以为玉儿的劫数已过，没想到上天这样残忍，卫子夫无法相信，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