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婉晴凉嫌驾云麻烦,干脆直接开启鬼道,直达忘川。
再次来到忘川,同样也是晚上,只是花灯会尚自半月之后。
没有花灯会,夜色渐浓,劳作了一天的人也早早地休息了,忘川河上,静静悄悄的,连一丝水流声也听不见。
婉晴凉解下河岸上系着的小船,招呼东陵雪上船,持桨在河岸上一撑,小船滑到忘川河上。
东陵雪在船头挂上一盏琉璃风灯,烛火轻轻摇曳,整个天地仿佛都静下来一样,只有小舟滑过水面的声音。
婉晴凉瞧着灯下的东陵雪,发现灯下的他的影子极淡,光线毫无阻碍地穿过他的手指。
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变得像水晶一样透明了。
东陵雪也在望着她,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越发的暗沉了。
婉晴凉摇桨有些累了,干脆一按船头,小舟仿佛有什么力量推动一样,离弦之箭一样在水面上滑行,逆流而上,去找忘川的源头。
东陵雪嘴角一抽,连这种事都依赖术法,懒成婉晴凉这德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婉晴凉放开神识,忘川河上的一切尽收脑海。
去年,她和顾妖孽来这里,只是游玩,今年她和东陵雪来这里,却是要亲手杀死这个人。
东陵雪笑了笑:“婉晴凉,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婉晴凉目光微一闪烁,神色颇有些复杂:“我是要杀你的!”
东陵雪笑了笑:“既然被杀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此去洗魂灯所在的望乡台还有半个时辰,水路漫漫,婉晴凉干脆和他闲聊起来:“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你就不怕这个术法失败,你将永远魂飞魄散?你凭什么这般相信我不会害你?”
东陵雪半躺在小船上,整个人都隐隐透明,看得人心惊肉跳,但他神色却很从容,宁静淡泊,仿佛不是赴死,而是春日里出游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一样。
看他的神色,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即将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的人。婉晴凉也有些疑惑。他能活下来,肯定是心里有些执念,为什么现在却一副什么都都无所谓的样子?他局对她这么有信心,认定这个术法一定能成功,他一定能在千年以后重生?
东陵雪不禁莞尔:“你若要杀我,何必这么麻烦?就算你不杀我,到了今夜子时,我一样会死。”如果这个术法失败,也不过回到他原本的归宿而已。能死在她手里,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那个时候他已经无知无识,又怎么会怪她?
他之所以信她,并不是因为她人品如何如何的好,而是权衡之后得出的结论。
他并不是一个会完全相信别人的人,活了几千年,习惯了算计,习惯了伪装,却不习惯普通人家的温暖和温情。
她是有几分像几千年前的阿霜,但是,她毕竟不是阿霜。
婉晴凉一时竟无言以对,遂转过头,极目望向望乡台的方向:“我会尽力而为。”
东陵雪淡淡一笑:“多谢!”
婉晴凉没有回答。
东陵雪忽然坐了起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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