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安宸不知道抽了多少烟,不知道用了多少定力,能让自己忍住没有冲进她的小屋,没有破门而入,然后把她拎出来,带走。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空气无声对望着,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端木木冷的打了个喷嚏,车上的人似乎也看到了,他的手一下子扶上车门,险些就要下车了,可终是忍住。
是不是他一夜不走,她就会站一夜?
他不知道,可是他怕她冷,他不想她再这样傻站下去,冷安宸将手中的最后一颗烟吸尽,然后将烟蒂丢出窗外,最后又望了一眼站在窗前的人,然后开车离开。
端木木一直望着那车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缓缓的关上窗户,可她还真是被冻感冒了,而且是发烧。
之前,她不是睡不着吗?这么一病倒好,她竟睡了一天一夜,脑子昏沉的厉害不说,嗓子干的更像是着了火……
“水……”她低喃,可是好半天也没有回应,她这才记起自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给她倒水,怎么会有人关心她?
可是真的好难受,好想喝一杯水,端木木努力睁开眼睛,才发现周遭一片漆黑,她起身想去开灯,可是全身的骨头像被拆开了一般,疼的再也组合不到一起。
她摸着灯的开关来回了按了好几次,可周遭还是一片黑暗,她倚着墙壁苦涩的笑了,人倒霉的時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她这个小窝的灯似乎坏了。
端木木想去拿手机照亮,可是手机一天一夜没充电,也早就关机了,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端木木只得摸索着去厨房倒水,不知是不是她烧的太重,水壶刚提起,竟然一下子又滑落,砰的掉在地上。
一股热烫浇到了脚面上不说,似乎还伴着皮肤被割开的疼,她看不清情况,本能的想要躲开,可是又跌跌撞撞碰到了什么,唏哩哗啦的叮咚一片。
恰在此時,门外传来咚咚的砸门声,伴着男人焦急的呼唤……
她呆呆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烧糊涂了吧?
他怎么会来?
他不是宁愿将车停在街的对面也不肯见她吗?
端木木的手扶着什么,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这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很想见他,可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又害怕的不行,甚至只想有隐遁术把自己藏起来。
“开门,端木木你给我开门?”冷安宸如狮吼一般,那样力道的敲门,她真担心那单薄的门板会被他砸烂了。
她一直站在那里,像是被石化的雕塑,就连脚上不知道是烫到还是被割伤的疼侵蚀着她,她都似乎感觉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骤然消失,就在端木木刚想松口气,以为他离开的時候,却是又听到房门撬动的声音……
他怎么能撬她的门?更何况这个房子不是她的。
端木木只觉得无比恼火,她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移向门口,“冷安宸你住手?”
她这一声低吼,果然让撬门的声音消失,片刻,他暴怒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还以为你死里面呢?”
死?他竟巴望着她死,好一个恶毒的男人。
端木木冷然一笑,“我还没给你生孩子,我怎么能死?”
门外的男人的拳头紧了又紧,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把这个门砸碎。
前天他走了以后,其实只是围着城市绕了一圈最后又来了,不过她已经不在窗前,昨天晚上他也来了,可是她的房子并没有亮灯,他以为她出门了,谁知今天又是如此?
他才不放心的过来敲门,结果她理都不理自己,冷安宸真是又急又气,可是此刻听着她声音里的干涩和混浊,他只得压下怒意,“开门?”
“我不会开的,”端木木倚着门边回他,“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让你播种,所以你还是另找時间吧?”那晚他说的话,她一直都记得,在他说出播种两字時,她的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
该死?
冷安宸低咒,她竟然把他想的这样龌龊,以为他只是在床上运动的禽.兽吗?
“如果我今晚非要呢?”他冷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到她的耳里。
端木木闭上眼,身体无力的下跌,“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进来再说吧?”
她的身子移向门板,用力抵着。
“别以为我不敢?”冷安宸说完,端木木就听到背后咣咣的几声,伴着一股重力,她身后的门连同她的身体一起被推开——窗还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