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里被他晾了半晌,不想一见面,对方却是如此盛赞,而且撇开上下僚属的关系,直接称呼字,以示亲切,他不由微觉诧异,心里更添了几分谨慎,当下便恭谨的道:“下官末学后进,岂敢当大人如此赞誉。”
“无须拘谨。”柴奇微笑着一伸手,道:“屋里请。”
“大人请。”胡万里礼让道,随后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签押房,略微客套一番便分主宾落座,乘着下人上茶的功夫,他略微打量了一下签押房,相当的简朴,连寻常知县的签押房亦是不及,他不暗自奇怪,柴奇的官声是不错,可外面并未盛传他清廉,何以签押房简朴至斯?
柴奇却是在暗暗的打量着对方,这个嘉靖八年的进士,短短三年时间不到便迁升至正四品的府丞,而且尚不到而立之年,可谓是平步青云,年少高位,官场上对他是贬多褒少,谁都清楚,他的迁升离不开张璁。
不过,在官场上混迹了二十余年才熬到正三品的柴奇却不如此看,官场既讲机遇,也讲才干,更重要的是眼力,胡万里能为嘉靖所器重,那是他把准了嘉靖的心思,他提出的革除驿站弊端、钱法革新、建农学院、推广北方官话等举措无一不是投嘉靖所好,说句公道话,若是朝中大员能够有此能耐,入阁根本不是难事。
待的下人奉上茶水退下,柴奇端起茶盅用茶盖轻刮了刮,漫不经心的道:“金陵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慈善彩票,是长青的手笔吧?”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微微一怔,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还是在试探他?他原本还准备瞒一段时间,等彩票见了成效,再由上面压下来,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若是推诿,事情可能更糟,微一沉吟,他便含笑道:“大人明鉴,慈善彩票,确是下官筹办。”
见他坦然认了,柴奇微微一笑,道:“这慈善彩票闻所未闻,想来亦是出自长青的建言,不知一年能得几何?”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大为谨慎,微一沉吟,才斟酌着道:“彩票尚未推行,难以估算,不过南京商贾入云,繁华富庶,略微保守一点,一年当能上缴朝廷十五万两左右罢。”
十五万!柴奇不由暗自一惊,十五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是相当于一个中等省份的岁入了,仅南京一地,彩票便能岁入十五万,若是其它富庶省府亦仿效之,岂非能岁入百万?难怪朝中那些大佬动心!微微沉吟,他才道:“长青对于金陵想来不甚陌生,可曾听闻过淮清桥北‘逍遥楼’?”
‘逍遥楼’可不是什么酒楼,而是明太祖朱元璋为禁赌修建的,凡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博弈赌博,养狗驾鹰之辈尽皆被抓入逍遥楼,逍遥楼倒也富丽堂皇,各种陈设尽皆华美,各类赌具亦应有尽有,却唯独没有食物酒水,被抓入逍遥楼的,最后都是渴死饿死的下场。
彩票本身就是一种赌博,胡万里推行彩票岂能不知朝廷的禁赌的条例典故,当下他便含笑道:“大人,食色性也,赌亦是人之本性,朝野上下,上至王公大臣,下到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