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做,你听清楚了吗?丁敏点头,泪眼婆娑,目视警察离开。
而五万块钱,警察却当作没有看见,他留下的只是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高大的身影,这儿仍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丁敏落荒而逃,背着五万块,陈涛的第一桶金便由此而来。一个礼拜前,这位警察终于又寻到了丁敏。而现在的丁敏已经不是当初的狼狈而是成了荣华富贵。
警察道:还记得我吗?我是程东吉。丁敏说:记得,怎会不记得?他说:我现在让你报恩的时候来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丁敏思量前后,说:你说。他说:别想得恁肤浅,我要你,去杀龚红伟。丁敏道:龚红伟?为什么?警察道:他在公安局的案底摞起来有一尺多高你说。
警察将一口铁观音饮入喉中,道:我让你杀,不是让你亲手杀。给你这份玩意儿,你要声张的话我们警察会先采取措施。这个人,你应该见过。警察从抽屉那儿寻出了一份档案来。丁敏将档案给打开一看,一惊,里头的这人不是陈铭坚么!他可是自个儿丈夫的心腹不是么!
警察道:你利用他,叫他杀死龚红伟,明白吗?丁敏问:杀龚红伟,为什么?他是龙头好吗?怎么杀。杀了他,我有甚好处?警察从口袋那儿取出了一张卡片来。他要挟了约莫五年的身份证,终于还给了丁敏。而当他还给丁敏的时候,身份证上的国籍已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丁敏一看这户籍已经成了美利坚合众国。她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美国人!警察道:明白了吗?我待你算不算好。丁敏十分激动,道:你怎做到的!他说:我告诉你,权力即法律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变成美国人,第二天能让你变成囚犯。你有罪状的,所以,你是做,还是不做呢?
丁敏说,做。警察道:这是地址。事成以后,你到了美国打电话给我,哦,对了,还有这份东西。说罢,警察又将一份档案递给了丁敏。丁敏这次摇开的时候仿佛受了晴天霹雳一样,这份档案可是离婚手续啊!这个警察真恐怖,他手上的权力忒大了点儿吧!她已经成了寡妇!
丁敏再怎的淡然现儿也得落下眼泪,她说:你是要毁了我一辈子吗?警察吸了一口烟,道:用一个自由的身份去抵消一宗罪状。以婚姻作为自由的筹码,你愿意吗?她说:你会不会将我杀死?美国绿卡只是一个幌子呢?警察道:不会,因为你没有犯法。你连教唆都不算懂吗?
丁敏怕了,但是,她没有办法。终于,她一转身,离开了公安局。而历史上在本市堆积起来罪状最多的一个龙头老大,龚红伟离去。当晚,有这么一人,蒙着脸,来到了他的后背处。蒙面人将扳机给扣下,子弹穿过了龚红伟的后背,他说不出话来,一个窟窿仿佛开了水龙头。
他离去后,将身上的衣物全给抛到了垃圾桶内。他十分难受,又将口罩给丢掉,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同一双布鞋。在冷清的街道上他来到了一处宾馆内,他无法震惊,因为他杀了人!这可不是自卫也不是合理的击毙,而是犯罪!他犯罪了这是切切实实的蓄意谋杀!
他坐立不安,但是,他的手上,有一支镇定剂。陈铭坚啊!他的心儿真是硬如磐石没有人性吗?他的恐惧取代了他的一切感官,他在想还有甚没有丢掉?手枪吗?!手枪已经丢掉了,而且衣服都给脱了这还不行吗?!当镇定剂注射到静脉的时候,他才发觉一切都可以淡然。
陈铭坚他睡了,他的人生开始发生了转折。兴许,从那时起,陈铭坚头一回做了俩头的卧底,他才知道,原来派遣卧底,是一件一举多得的事儿。他幻想着,迟早有一日,他可以复职而不再是当一个卧底。在这儿,当卧底有多危险呢?他没有枪械,无法自卫,犯法要坐牢。
终于,陈铭坚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其实这世道他再神机妙算,他还有很多地儿没有算出。原来,丁敏已经成了美国人;原来,派遣丁敏指使他的,另有其人;原来,自个儿依旧很脆弱。他一点儿权力都没有,不是吗?连革职,他都没有办法申诉,只有听天由命的最好的。
突然,黄兵跟他说着,二人回忆了许多往事后。黄兵道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席话,他说:直到今天,警方还没有查出,当天晚上杀死龚红伟的凶手是谁,只知道他的基本特征,当时的摄像头哪有恁清晰呢?陈铭坚咽下一口唾沫,然后,他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我想问一下呢。
黄兵说:你问罢。陈铭坚道:当初,我记得,有一群人,要砍我。但是,这时出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他开着一辆皮卡,上头都是煤气罐儿。他的手上有许多土制的手榴弹,我想知道这个救星是谁。黄兵说:你想知道吗?陈铭坚道:嗯,我想知道。黄兵说:这是我的人信吗?
陈铭坚道:你的人?谁?黄兵说:不单指是你会派卧底,我也会。这个卧底,在黄家,已经有了约莫十年的光景。他叫牛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