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一黑,数百人,像蚂蚁一般,穿得黑不溜秋的,全都涌到了市政府旁何旭经营的饭店。这不合适吧?!一大批地痞流氓,他们穿着不正,有的还穿拖鞋,瘦得跟条狗一般,染着红的绿的蓝的粉的鲜的艳的,反正什么牛鬼蛇神全都堆积在了一块儿,当晚,还出动了警察。
这天,请酒的是龚春秋。他请的人,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除了当官的以外,他全请了。程老板,黄老板,四大恶人,何旭,范仕健,卫民,大饼,阿珂什么的。反正是牛鬼蛇神,他全请了。龚春秋还请了他的死对头,蒋云。斗了一辈子,从大陆,斗到了两岸,该停了。
可停得下吗?当晚,在饭店那儿,其实并不是单纯的请客吃饭。龚春秋之所以请客吃饭,他要给蒋云一个面子。何旭跟范仕健,都怕了蒋云,因为那瓶原浆白酒,他给的面子忒大了。这家饭店,其实本来就是蒋云的资产么?!只不过,现在坐天下的,好像是何旭罢了,呵!
人们纷纷入来,点了啤酒白酒可乐雪碧,美味佳肴都上来了,龚春秋却做出了一件举动。蒋云在下面,看着龚春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呢?龚春秋对着上千人,拿着喇叭话筒说道。今儿,是“麒麟帮”的,举个手。在左边,一群混混们,先是怔了一眼,看了龚春秋一下。
他们有的认识龚春秋,有的不认识;他们甚至不认识蒋云,蒋云是创始人呀!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么?!就跟农民不认地一样了。但他们,好歹认识何旭吧?何旭说:举手啊!你们这群傻x!知道上头坐着的是谁吗?!何旭两眼一瞪,他们吓软了,唯有举手,畏畏缩缩的。
龚春秋说:嗯,好。这才对,那是“山云帮”的,举个手,好吧。山云帮坐在下头的混混,也举手了。龚春秋的号召力,瞬间就大了。在讲台的中央,原本这儿是婚礼主持,可是现儿,龚春秋却拿出了一副匾牌。人们纷纷惊讶,这是啥玩意儿?!龚春秋,是要搞什么伎俩么?!
天,龚春秋一掀开这副匾牌的排布,上头挂着的居然一副画像!人们惊了,上头挂着的,是刚刚过了尾七不久的蒋天武。龚春秋说:我今儿来,请大家吃饭,其实就想告诉大家,你们阿大走了,但是这魂魄还在,知道吧?我意思是,人总得入土为安,还有呢,我想说说。
他说到这儿,又从底下,拿出了一副匾牌,其实说白了,是个镜框,上头装着遗照。只不过有句话叫做,食在广州,死在柳州。这副黑白照里头的男主角,是佟世云。他们俩都做了一回大,死的时间都在前前后后差不了多少。龚春秋说:食在广州,死在柳州,大家懂吧?
人们点点头,是懂了的意思。龚春秋说:阿武呢,是你们大、他现在受了火化,我只能从柳州那儿,做了一副匾牌,你们看看,前面是镜框,后边像是一副匾牌,这样多好。厚厚的。我有个想法,希望大家接受下,好不?下个礼拜,我想给他们办个私人丧礼,在乡下,好吗?
人们没说话。龚春秋说:就这么着,大家,齐齐去。冤有头,债有主。其实他们俩,我知道,都是给人下黑手。可谁要是下了,咱们心知肚明。我希望,不是咱们里头的人,所以呢,大家要是有良心,不怕鬼敲门的,就去吧。人们听了这话后,纷纷都在议论,谁,是凶手呢?
他们,其实都不知道,何旭脸白了,范仕健的脸,也白了。不过人多,灯光亮,照下去,谁皮肤黑谁皮肤白,都是金灿灿的。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但是这时,他们没想到,滴嘟滴嘟滴嘟的警笛声,正朝他们袭来。开车的人,正是辜耀辉。这个已经退休二线的局长。
车子上,坐着单伟峰,程东吉,还有陈铭坚。他们仨,去的原因都是一个:“维护治安。”另外一个,却是很特殊的。龚春秋,蒋云。他们俩,名气太大了。小毛孩,可能不知道,但老一辈的,绝对知道。好比现在的九十后,零零后,对**,是非常陌生的,只知道人。
他们不知道,五零后,六零后,对**的情节,是有多重。甚至,是赔上性命,都要维护的。只不过,这俩人,不是**,也不是共產党。而是,一個能号召这群混混,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的头儿。这个人,危险吗?他们的年纪合起来,能凑成一个中国近代史的时间。
他们老了,还会扑腾吗?